京城第一醫(yī)院停車場。
姜里勾上口罩,跟三人道了謝,就要下車。
身后突然傳來秦夜驍?shù)穆曇?,“姜小姐,東西掉了?!?/p>
姜里推門的手頓在半空,回過頭。
眼底,男人干凈修長的指尖,指著她身側座位的某一處。
姜里視線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小巧的黑色耳麥,正在座位夾縫里。
她漆黑的瞳孔深處悄然一縮。
當年她并不知道那個人是秦夜驍。
以她的身手,沒打過對方反被……
姜里唇角微抿了抿。
這事兒要傳出去,她還有什么臉在道上混?
以至于她意識到對方來頭一定不小。
宰了人之后,發(fā)現(xiàn)黑色耳麥丟了,就讓黑客聯(lián)盟內(nèi)部就把當時用的所有情報設備全部更新?lián)Q代。
到這會兒,姜里總算知道她哪兒引起這位驍爺注意了。
這男人懷疑當年捅他一刀的人就是她。
她很確定秦夜驍當年沒看見她的臉。
他是怎么懷疑到她身上的?
還用耳麥試探她?
姜里鎮(zhèn)定自若地抬眼,黑發(fā)劃過瀲滟的眉骨,直視秦夜驍?shù)暮陧?,十分自然,“不是我的。?/p>
車座是黑色真皮的,耳麥也是黑色的,又小,幾乎和座位融為一體。
秦亦琛側著身子往后看,看不清他們指的是什么,下意識問:“什么???”
沈譽車熄了火,也轉過頭看向后邊兒。
“謝了?!苯镎f完,下了車。
她低頭扣上黑色鴨舌帽,壓了壓帽檐,雙手插兜,腳步松松垮垮的,往住院部VIP專用電梯那邊走。
秦亦琛看了眼姜里,然后伸長脖子又往座位瞟,想看是什么。
黑色耳麥已經(jīng)被秦夜驍收進掌心。
男人長腿交疊,稍微側著臉,黑眸深深地望著姜里的背影,把耳麥重新戴回自己手腕。
***
姜里走到電梯跟前。
電梯門打開,里頭站著俞夫人和俞家的傭人陳嫂。
兩人似乎來給俞老爺子送早餐,手里還拎著保溫壺。
陳嫂有一年沒有見過姜里,視線對上她的目光,乍然被她冷艷的眉眼煞了下。
平心而論,姜里那張臉,在娛樂圈就算當個花瓶也能大紅大紫。
偏偏不干正事兒,聲名狼藉。
陳嫂眼神毫不客氣的上下掃著姜里,看見她露出長腿的極短黑色裙子,再想到網(wǎng)上的那些傳言,眼神不由變得鄙夷。
不正經(jīng)。
俞夫人看著姜里,擰眉,下巴微抬,端著架子,冷聲道:“你來干什么?”
姜里雙手插兜,眉眼玩世不恭,透著幾分壞,“當然是和俞爺爺商量我跟俞軒辰的婚事?!?/p>
俞老年齡大了,身體大不如前,這幾年往醫(yī)院跑得十分頻繁。
聽說姜里回京城,前前后后叫俞管家來了醫(yī)院好幾回。
幾乎都是問俞管家關于婚禮操辦的事情。
能讓俞老親自過問的,還這么著急得,除了姜里和俞軒辰的婚禮,俞夫人想不到其他人。
昨天她聽楚顏說,姜里已經(jīng)拿到股份,簽了協(xié)議,答應退婚。
這會兒姜里改了主意。
她這幾天一直憋著的火氣,在這一秒,像是戳破的氣球,砰地炸開了。
攥緊手里的包,臉色難看,“股份你已經(jīng)拿到了!你想反悔?!”
“看我心情?!苯锬_底下漫不經(jīng)心的進電梯。
胳膊卻突然被俞夫人狠狠扯住。
“姜里!你什么時候才能有點兒自知之明?!”俞夫人聲音尖銳刻薄,“非要我把話說的那么難聽嗎?你高三的時候干過什么,為什么被送去國外,自己都快忘了吧?”
姜里眸底驟然浮現(xiàn)戾氣,一眼掃過去。
“看在已故姜老爺子和你母親面子上,我一直不想把話說得這么難聽,你以為禁毒局給你澄清,常庚明給你打官司,你就能配得上我兒子了?簡直癡心妄想!姜家的臉還不夠你丟的嗎?”俞夫人毫不留情,扯她胳膊,“把玉佩給我!”
姜里盯著俞夫人因為用力抓著她的胳膊而緊繃的手,聲線又輕又緩的笑出一聲,一開口,卻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冷,“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挺好的?嗯?”
尾音拖長了,那雙漂亮到了極致的眉眼戾氣滿的像是要溢出來。
下一秒,她一把甩開俞夫人的手。
對方穿的高跟鞋,腳下不穩(wěn),整個人重重晃了下,險些摔倒。
“夫人……”陳嫂慌忙扶住俞夫人。
站穩(wěn)后,俞夫人緩過神,火氣直接沖到眼底,瞪著姜里,抬手就要甩她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