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檸特意梳起馬尾,穿了寬松的t恤和七分仔褲,腳上也換成了運動鞋。走出家門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腳下生風(fēng),很是輕松。很久沒有這樣舒適的穿著過了,每天上班要穿成ol的職業(yè)裝高跟鞋,晚上在酒吧要穿的淑女莊重,像如今這樣隨意舒適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尤其在地鐵上擁來擠去的時候完全不像平時那么受罪。
好像暫時忘記了今天她要面臨的艱巨新工種的煩惱,她輕輕松松的大步向前走著。
進了大廈,她悄悄打量了一下,果然連一個保潔員的影子都沒見到。
其實她還心存一絲僥幸,他昨天會不會只是嚇唬嚇唬自己而已。
現(xiàn)在她徹底領(lǐng)教了,這個男人真的夠狠!得罪十個君子,也千萬不要得罪一個小人。她撇撇嘴。
好吧,干就干,能干多少算多少,這點苦算什么,沒什么能難倒她的。
夏檸大步進了電梯,心下盤算著先從哪里干起。
其實仔細(xì)一想,靠她一個人要想干好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想對付對付也沒有什么難的嘛,只有大廳的地面需要拖一拖,其余樓層都是地毯,不用每天吸,再就是衛(wèi)生間多一些,其余的什么玻璃桌椅窗臺的都不用每天做,早就和他聲明了,保潔員人多可以天天做,現(xiàn)在換成她一個人能免的就全免了。而且,從下往上干起,干到下班樓上的干不完就算了,讓那個臭男人的樓層臟死才好。
她于是戴上手套和口罩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清理衛(wèi)生間看上去簡單,可是實際干起來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臟好臭不說,尤其還要去男衛(wèi)生間,這讓她很是難為情也最為頭大,而且還要一趟趟的把大大的垃圾袋往外面運,沒幾個樓層下來,她已經(jīng)手腳發(fā)軟了。并且她有些后悔今天穿的是白色的t恤,她沒想到會有這么臟,看來明天要換件黑色的衣服了。
看看手表,已經(jīng)10點多,估計此時的大廳里不會和早上一樣人來人往,那么先下去拖一拖大廳吧。她費力的把一個水桶提進電梯,從6層下到了1層,她剛把大拖把弄出來放在電梯邊立好,還不等進去提水桶,電梯竟然被叫到了負(fù)一層。她連忙又按下叫梯鍵,扯下快要讓她窒息的口罩,一邊擦汗一邊等著電梯再上來。
“?!钡囊宦?,電梯門打開,她看都沒看就連忙邁了進去,剛要提水桶,卻忽然看到里面站著的人正是成擎。他皺著眉,一臉的不悅,在看見她進來的一瞬間,臉色更是陰的可怕。
“冤家路窄?!毕臋幮÷暤泥洁炝艘痪洹?/p>
看著亂糟糟的電梯,一向討厭臟亂環(huán)境的成擎正一肚子的氣,剛好又沒聽清她在小聲嘟囔什么,總之聽上去不是什么好話,他立刻大聲吼了一句,“你說大點聲!”
這突然的吼聲嚇了夏檸一跳。
她本來就累個半死,還要看他的臭臉被他吼,她攥緊拳頭,真的想沖上去揍扁他那張冷的要掉冰碴的臉。
忍,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夏檸硬咬著牙忍住,沒有和他針鋒相對,只是默默低下頭去提水桶。
她想著要趕緊躲開他,免得自己萬一忍不住再和他發(fā)生什么沖突給自己惹麻煩??墒请娞葸@時已經(jīng)開始上行,她連忙回過身去要按下最近的樓層,卻在慌亂間不小心碰到了還沒有提起的水桶,這一踢,里面的水剛好灑了出來,因為太滿的緣故灑出的水很多,灑到她自己腿上,也濺射到了不遠(yuǎn)處成擎的褲子上和鞋子上。
他連躲都來不及,實際上電梯空間就那么大,他想躲也沒有地方躲,所以就眼看著那些水濺了自己一身。
“該死的!”成擎萬分沮喪又無奈的仰起頭,閉上眼重重的做了一個深呼吸,像是在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怒氣。再睜開眼睛時,他的目光狠狠的盯住夏檸,“你這個女人,你不惹我你就難受是不是?”
夏檸看的出他此時的的確確是很生氣,她咬緊嘴唇,輕聲解釋了一句,“這是清水,不是臟水?!?/p>
“那有什么區(qū)別?這是污水桶!”成擎更是火冒三丈,一向冷靜沉穩(wěn)的他似乎總是輕易的就讓眼前這個女人攪的情緒失控。
“對不起還不行嗎,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剛才又不是沒看到?!毕臋幫ζ鹦?,倔強的說道。
她本意是想道歉的,可是看著他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她就來氣,所以原本應(yīng)該是充滿歉意的話從她嘴中說出來卻變成了挑釁的意味。
成擎氣的一把捏住她的肩膀,“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這是在和我道歉嗎?”
“啊~”夏檸沒想到他忽然使用武力,本能反應(yīng)便是揮手向他打去,她正戴著干活用的橡膠手套,噼里啪啦的就揮向他的肩上胸前和背上,反正是能夠到的地方就胡亂的打著。手套上自然不會干凈,還有一些剛才提桶時沾上的水,頓時成擎淺藍色的襯衫上已經(jīng)變的黑一條花一塊。
成擎連忙用力甩開她,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的狼狽,臉上已經(jīng)是火山噴發(fā)前的狂怒。
本就極愛潔凈的他,實在不能忍受自己的形象被她毀成這個樣子,看著被他甩到角落的夏檸正掙扎要站起來,他一個大步上前拎起了她,高大的身子把她死死的抵在墻壁上讓她再也動彈不得,然后一雙大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夏檸的臉憋的通紅,原本還能稍稍掙扎著動一動的四肢也漸漸的沒了一點力氣??粗汕鎺缀踬N在自己面前的那張憤怒的臉,她拼命的咳著,被憋的已經(jīng)泛起淚花的雙眼求饒般的看著他。
觸到她哀求的目光,成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力度有些大。他確實是被她給氣壞了,他只想著怎么懲罰下這個又臭又硬的可惡的女人,打女人的事他又做不出來,一時氣急了就捏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手稍稍松開了些,她連忙大口的喘氣呼吸,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兩片柔軟貼在他鐵一樣堅硬的胸膛上,讓他不自覺的又壓緊了她幾分,感覺到他的動作,她開始推他,漲紅的小臉上剛才的楚楚可憐已經(jīng)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又是他??吹降木髲姾筒环?。
他皺起眉看著她,梳著馬尾一件白t恤的她儼然是一副大學(xué)生的清純樣子,和昨晚長發(fā)披肩的淑女歌手判若兩人,他甚至恍惚覺得昨晚看到的那個溫柔淺笑的女子根本就不是眼前這個倔丫頭。
他的手依然卡在她纖細(xì)的脖子上,只不過沒有太用力,她的力氣卻越來越大,表情也越來越憤怒,他仍然死死的壓住她的身子不放,玩味的看著她到底還能怎么折騰,就在這時,電梯門“?!钡囊宦暣蜷_了。
電梯外的梁建文,羅昀津還有好幾個一同等梯的人都被里面的景象嚇了一跳。
一個污水桶立在一邊,地上滿是水跡,一片狼藉,背對著電梯門的成擎正把一個女人壓在墻上,雙手摟著她的脖子,儼然是在熱吻。從他們的角度看就是這樣的畫面。而成擎的褲腿處是濕濕一片,背上還有幾道污跡,他胸前的女人好像還在支支吾吾的發(fā)著聲音,同時雙手雙腿也不安分的動著。
大家面面相覷,因為成擎從來沒有帶女人來過公司,他們也從沒見過成擎這樣狼狽的形象。難道是激情失控竟忘記了場合?
梁建文是成擎父親的好友,也是成老爺子成威的親信,成擎雖然為人冷漠孤傲,但是還是非常尊敬梁建文的。
“擎……”梁建文正要說話,成擎已經(jīng)回過頭,無視著大家的目光,淡淡的說了句,“梁叔,我還有事,你們等旁邊的好了。”說完他便迅速按下了關(guān)門鍵。
他松開夏檸回過身說話時,夏檸看到外面的幾個人像是看到了救星,她掙扎著起來剛要往外跑,卻眼看電梯門又要關(guān)閉,她大喊了一聲,“救~~命~~”
“命”字還沒喊出口就被已經(jīng)回過頭的成擎緊緊的捂住了嘴。
“唔……”夏檸又開始揮動起雙手打向成擎,一看見那雙臟兮兮的手套,想起剛才被她弄臟的衣服,成擎立刻厭惡的皺著眉松開了手,同時又用力的推了她一把,巴不得她離自己遠(yuǎn)遠(yuǎn)的,不要再用臟手碰到自己。
本就沒站穩(wěn)的夏檸又被他這么一個猛推,身子向后撞去,頭也磕在了墻上,發(fā)出了一個不小的響聲。
“啊……”夏檸的眉頭皺成了一團,蹲下身子揉著磕疼的腦袋。
成擎在看到她一臉的痛苦時閃過一瞬的悔意,他或許不該這么用力,而很快這種他從來沒有對女人產(chǎn)生過的微妙的情緒就被她隨后的一句話徹底的粉碎。
“成擎,你簡直沒人性!”她瞪著眼睛向他喊道,就像一只好斗的小公雞一樣,眼中竄動著兩團火焰。
“沒想到我們才認(rèn)識兩天,你就這么了解我。”成擎一扯唇,“說的沒錯,我就是沒人性,屢次得罪我的下場,我會讓你慢慢體會?!?/p>
電梯到了負(fù)一層,成擎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留下她一人對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低低的詛咒著,一邊揉著疼痛的后腦勺,一邊揉著酸疼的快要斷了的脖子。
她郁悶的蹲在電梯里沒有按按鈕,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電梯開始往上走,她才站起身來,電梯剛好停在了1樓,她不顧進來的人那些詫異的目光,昂著頭提著水桶走進了大廳。
委屈受過了,活還是要干的,因為,生活還是要繼續(xù)的。
她拿起沉重的大拖把,開始來回的跑動著,她一遍遍狠狠的拖著地面,地面上仿佛處處都倒映著成擎那張欠扁的臉,她越拖越用力,口中還默默的念著,我拖死你拖死你成擎,讓你飛揚跋扈欺負(fù)人……
成擎回到家換過了衣服又匆匆趕回了世威,下午還有個重要的會議是有關(guān)仁合醫(yī)院的具體部署,這是世威第一次進駐醫(yī)療衛(wèi)生領(lǐng)域,也是老爺子很關(guān)注的一個項目,本來就有很多的事情要著手處理,可是越忙越亂,竟然被那個可惡的女人攪了個一團糟,白白耽誤了許多時間。
想起夏檸,成擎依舊一腦門的氣。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在忙碌中過去,臨下班時梁建文找到了成擎。
“梁叔,什么事?”成擎沖了杯茶遞給他。
“擎,我也不繞圈子了,這兩天你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梁建文看著他,“你一向做事有分寸,怎么好端端的讓員工去做衛(wèi)生?大廈的衛(wèi)生這樣下去就亂套了,你沒看到好幾個樓層的垃圾車都停在安全通道里,滿滿的沒有清理,到處都亂糟糟?!?/p>
“這個笨女人?!背汕姘欀碱^說道。
“你昨天說換保潔公司我還奇怪,沒想到你會這么安排。你要是看這個員工不順眼就直接開除了吧,別折騰了。”
成擎一揮手,“梁叔你別管了,通知保潔公司下周恢復(fù)上班,我要再讓她把這周干完,非要讓她吃點苦頭不可。至于開不開除,我再想想?!?/p>
“那你和她……”想起電梯里的一幕,梁建文想提醒一句,話未出口就被成擎打斷,“梁叔不要說了,那是我的私事,我不想任何人插手我的私事。”
一向了解他的脾氣,梁建文便也沒再多言。
他走以后成擎開始覺得有些頭疼,他到底怎么了,才不過認(rèn)識一個陌生女人兩天而已,而且又是個討厭的女人,他怎么會做出那么多反常的行為,甚至,心里還產(chǎn)生了許多奇怪的情緒。
他穩(wěn)著心神,提醒著自己,一切都是混亂所致,他不可能被一個女人所牽絆。
永遠(yuǎn)不可能。
晚上成擎沒有和肖凡一起出去,而是自己回家吃的晚飯。
所謂的家,其實無非就是一個豪華的別墅,數(shù)間空蕩的房間,還有幾個忙碌的傭人。
他也曾經(jīng)有過一個溫暖的家,只是在14歲那年,家的幸福便徹底隨著父母的離去而遠(yuǎn)離了他的世界。
他和妹妹成曉晴此后便搬去新加坡和爺爺成威生活在一起。這個成園也便成了他們偶爾回來a市度假的居所,直到一年前他主動和成威要求回到a市負(fù)責(zé)起世威在這邊的事業(yè),成園才算常年有了主人。
他斜靠著露臺的欄桿,目光和下面泳池里泛起的白色月光交疊在一起,都是同樣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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