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放下了蘇小櫻的電話,他的心里竟莫名的有些煩亂。
因著成家和蘇家的關(guān)系他們結(jié)識,算來已經(jīng)認識了十幾年。蘇小櫻性格溫柔,懂事乖巧,沒有富家千金的驕奢之氣,尤其又從小就對他一往情深,雖然談不上喜歡,但是坦白講他也確實并不討厭她,如果一定要結(jié)婚不可,她倒是他可以忍受的一個女人,所以他才會同意成威為他安排的這樁婚事。
媒體對于他們的訂婚大肆的報道宣揚,他們已經(jīng)是公認的金童玉女才俊佳人的絕配,只是他心里對于她,對于這場將來會轟動一時的豪華婚禮羨煞旁人的完美婚姻,卻是完完全全麻木的。
他從來都不需要愛情,婚姻于他也是可有可無,他不過是在幫爺爺完成一樁心愿而已。
盡管蘇小櫻對他一直都是情意濃重,他卻一直都是冷淡的。而自從訂婚后她似乎覺得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變得更加親密,所以便開始更加的黏他,這反倒讓他愈發(fā)的反感起來。
他一向冷僻,就是成曉晴沒有他的允許都不能隨便進入他的房間,他也從來不讓任何女人和她同睡一張床過夜,所以肖凡常說他心理不正常有怪癖。而他自己知道,這怪癖是源于傷害,那一場傷害讓他刻骨銘心,永遠都不能忘記,永遠都不能原諒,也讓他永遠都痛恨女人,厭惡女人。
想著剛才蘇小櫻電話里喋喋不休和他聊天的興奮,想到她說過些日子要來a市和他每天在一起,甚至一想到如果結(jié)婚后就會日夜和這個女人相伴,忍受她無所不在的身影和聲音,他立刻就開始陷入了煩躁,竟開始慢慢后悔自己親口答應(yīng)了成威的這樁婚事。
他下了樓,在院子里無聊的四處閑逛著。
看著有傭人在清理園子里的草葉垃圾時,不知怎的,腦子里竟忽然想起了夏檸戴著手套滿臉撲紅費力提水桶的樣子。
雖然白天被她氣的要死,可此時想起她的樣子,尤其是瞪著眼睛大喊“成擎,你沒人性”的樣子,竟忽然覺得好笑。
敢直呼自己大名還大罵自己的女人,她是史上第一人。
想著想著,他轉(zhuǎn)身走向了車庫。
他忽然想去喝兩杯酒,讓自己煩亂的心安靜安靜。
似乎是想都沒有想的,車子就直接開到了靜夜思。
成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來這里尋清靜,還是想聽到那個女人讓人心靜如水的歌聲。
他沒有去樓上的包間,而是在大廳里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這里的位置很偏,他只可以看到夏檸的側(cè)臉。他細細的端詳著她,藍色燈光下她的美麗更添了幾分幻彩,隨著詞曲的變幻,臉上時而是淡淡的憂傷,時而是淺淺的微笑,竟真美的讓人挪不開視線,而她的聲音,竟也是有如天籟的清澈柔美。
腦子里翻過一個個他們接觸的畫面,面對他的時候,她要么平淡,要么囂張,要么倨傲,要么倔強,要么憤怒,要么裝可憐,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溫柔和嫻靜。
如果不是肖凡告訴他此人是夏檸,他嚴重懷疑她是不是還有個孿生的姐妹。
他努力的想在她臉上捕捉到一絲他所認識的那個夏檸的痕跡,卻是枉然。
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人,怎么會有這么多讓他看不透的地方。
他回過頭,無意中環(huán)視了下四周,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想必這里的客人有很多會和他今晚一樣,是為她而來。想到這里,他心里有些不痛快起來。他很想上去把她拽下來,以老板的身份警告她,以后不許再來這種場合拋頭露面,可是他同時又貪戀著這樣的她所帶來的視覺和聽覺上的享受。
他搖搖頭,這個女人,真是個讓人費神的大麻煩。
忽然眼前的燈光暗了一下,有人影晃過,他抬起頭,一個女人已經(jīng)坐到了他的對面。她穿著一件吊帶碎花裙,露出圓潤的肩膀和纖巧的鎖骨,臉上的妝容也是精致如畫,長發(fā)略有些凌亂的披散在肩頭,一對夸張的大耳環(huán)不停的左右搖晃著。
“先生,一個人嗎?”她眉眼彎彎的笑著。
成擎掃了她一眼,沒有理會,而是扭過頭去又看向夏檸。一曲結(jié)束,酒吧里響起零零散散的掌聲,她起身微微的鞠了一躬,重又坐下,準備新的歌曲。今天那個彈吉他的男人不在,只有幾個樂手在她身后為她伴奏。
“先生,我也是一個人,不如我們一起喝幾杯,怎么樣?”甜膩的聲音又響起,成擎皺了皺眉。
他平時很少自己出來,也是因為討厭這些蒼蠅樣的女人??匆姶┲e止都不擎的男人,總會有這樣一些幻想著可以獲得一個依傍附著的機會,拼命往上貼的女人。他每次都會把這些女人交給肖凡去應(yīng)付,而肖凡也正是樂此不疲。
可他不一樣。
“滾?!彼粗煌鲁隽诉@一個字,英俊的臉上不帶一絲喜怒,平靜中卻讓人不由自主的懼怕。
他看到那個女人雖然心有不甘,可是仍然訕笑著慢慢站起了身離開。
他剛拿起酒杯,安靜的酒吧里卻忽然喧嘩起來。
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從舞臺處傳來,他抬頭看去,三個男人正圍著夏檸,指指點點的在說著什么。
“先生,對不起,我真的不會唱你說的那首歌。”
夏檸淡淡的笑著,禮貌的說著。
“出來混還有唱不出的歌,那你還混什么混?”一個男人醉醺醺的指著她,眼看都要戳到了她的鼻子,她不由向后躲了一下。
忽然一沓鈔票砸向了夏檸,她忙揮手去擋自己的臉,粉色的鈔票一張張的飄落在她的身前,成擎看見她好像揉了一下自己的手,想必是被鈔票的邊緣劃到了。
“老子出錢,點你唱,你就必須唱,聽不懂嗎?”旁邊砸鈔票的男人也開了口,“一晚上竟聽你唧唧歪歪的貓叫聲了,老子想聽點痛快的!”
旁邊的幾個樂手連忙上前來勸阻,可是幾個男人儼然是財大氣粗的派頭,他們也不敢太得罪,只是低聲勸著,連上前拉都沒敢。
下面的客人有的在望著這邊看熱鬧,有的視而不見的聊著自己的事情,怕是已經(jīng)看慣了酒吧里這常見的一幕,竟也都習以為常。
夏檸依然高昂著頭面對著他們幾個人的謾罵,依舊笑著,“對不起,不是有錢就什么都能辦到的,我的確不會唱,總不能亂唱污染了大家的耳朵?!?/p>
成擎扯了扯唇角,是了,這個女人是夏檸沒錯,這才是他見過的那個棱角分明不輕易低頭的夏檸。
他拿出電話撥了個號碼,低低的說了幾句什么,然后便安靜的坐在那里,一副看熱鬧的神情。
他倒想看看這個對他毫不客氣的小女人,怎么應(yīng)付胡攪蠻纏的酒客。
“喲,你還挺能說,老子不信還有花錢辦不到的事!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唱,就甭想走出這個門!”滿臉兇相的男人開始擺出一副要撒野的樣子。
夏檸并沒有畏懼,只是向后退了一步,輕輕說道,“先生,我再說一遍,請你換一首歌,要么就等我回去學(xué)一下明晚來唱,這樣如何?”
“明晚?你倒挺機靈!”三個男人互相看著大笑起來,其中一個說道,“長的也挺標致,撩人撩的我們怕是等不到明晚了,要不然今晚陪陪我們,以后專門為我們幾個在家里唱,怎么樣?”
一陣不懷好意的yin笑后,另一個男人竟伸出手去抓她的衣襟。
成擎皺了皺眉,還不等起身,他看見夏檸放在身側(cè)的手開始提起了裙角。
一看見她這個動作,他忽然就笑了。
果然,幾個男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夏檸已經(jīng)飛起了右腿,狠狠的踹到了伸手抓她的那個男人,旁邊兩個男人剛要上前,她又迅速兩腳飛起,都是狠狠的踏在他們的胸口。
幾個大男人狼狽的爬起來,東倒西歪的還沒站穩(wěn),她又是幾腳過去,連同手中的話筒一起砸了出去,然后轉(zhuǎn)身便跑向了側(cè)門。
酒吧里已經(jīng)有人在笑。
惱羞成怒的幾個人爬起來就要追過去抓她,卻被不知什么時候突然闖進來的幾個人一頓拳腳相加,他們在地上翻滾著慘叫,然后又陸續(xù)的被拖起來拖出了酒吧,想必是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酒吧里這時又恢復(fù)了平靜,偶爾還響起幾聲客人的笑聲。
樂手又開始奏起舒緩的樂曲,只是夏檸沒有再回來唱歌。
成擎拿起酒杯淺酌著杯中的酒液,唇邊掛著一抹似贊許,又似無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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