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親熱的形式和內(nèi)容,該如何定位?這愛情,倫理,道德的意義,又該如何審視?)
見小倆口平靜下來,老張和群英嫂一起上船回去了。
春耕關(guān)了店門,拿了掃把和灰斗來清理柜臺里面破碎的玻璃,他敏感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裝滿東西的黑膠袋?!斑@不是肖炳恒剛才提著的那個袋么?”春耕腦里閃過這個念頭,彎腰打開一看,“??!”他氣得張開口喘不過氣來。他提起袋子,闖進房中,朝床上一扔。女人的外套呀;內(nèi)衣呀;化妝品呀;撒了一床。他將冷瓊艷按在身下,朝著她氣鼓鼓的臉蛋,揚手左右一氣耳光。
冷瓊艷猝不及防,被打得眼冒金星。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你為什么打我?你這個惡鬼,你這么狠,有本事將我打死。我不活了?!彼榔鹕?,似要和春耕拼命。卻哪里是春耕的對手!春耕用左手抓住她的兩條藕臂按住。右手則捻起一條薄如蟬翼的白色內(nèi)褲,懸在冷瓊艷的眼前晃來晃去。
“你說這是什么?還有這么多的玩藝,是哪來的?是誰送給你的?”春耕厲聲說:“你這個死不要臉的,你敢讓我做烏龜!”
冷瓊艷挨了打,除了感到憤怒和委屈,更多的還是吃驚。想起春耕結(jié)婚前后一直對她不錯,今天為啥對她這么殘暴呢?春耕手里的女人內(nèi)褲及春耕跟前所講的話給了她答案,原來惹禍的竟是剛撿回的這包東西。她開始冷靜下來。
“你放開我。你癲了?。∵@包東西是我剛在門口撿進來的?!崩洵偲G吃力地解釋。
“撿的?這么晚門口有東西撿,是你夠運氣還是我夠晦氣呢?”春耕的口氣比秋霜還森寒,“你當(dāng)我三歲小孩??!是肖哥送你的吧?”
“肖哥,你是說誰?”聽春耕提到肖哥,冷瓊艷心里一驚,意識到老公已經(jīng)覺察了。但她并未做虧心的事。盡管她很想去做,事實是沒有做成。所以,她并不感到特別的虛。
“肖炳恒啊!不是他送給你的么?你當(dāng)我傻瓜是吧!”春耕認(rèn)為冷瓊艷到了這個時候還在騙自己,就直接了斷說出了肖炳恒的名字。
“你別血口噴人!人家沒你想象的那么無恥?!崩洵偲G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在想:“如果肖炳恒真有這么無恥,我又怎會跟了你任春耕???”
“你這個騷貨,偷人還嘴犟?!贝焊恢螘r從頭腦里冒出了一個虐她的念頭。他將冷瓊艷的嘴塞住,一時興奮得近似瘋狂。
冷瓊艷明白春耕是要強暴她以發(fā)泄憤怒,但她小巧玲瓏的身體被春耕壓住,就像被獅子撲倒的小鹿,根本動彈不得。
春耕帶著滿腔的怒火,肆無忌憚地一番頂撞,不知不覺中,他感到自己整個人,有如煉在太上老君八卦爐里的一粒金丹,通體透亮,發(fā)熱閃光。而此時的冷瓊艷,雖感屈辱,但她阻擋不了春耕的野蠻蹂躪。她嬌軀抖豁有如篩糠,儼若一朵突遭暴雨的新蓓,花瓣被無情地摧毀。
滿眼落英,一地殘花。她口不能言,心里似在盼望著肖炳恒能及時阻止任春耕,又像怕肖炳恒不適時宜地露面。她吃驚于自己的下賤,又不知高尚是什么。她在想,女人?。』蛉绮菰弦恢曛甑却`踏,渴望噬咬的小草,而男人正是那一匹匹桀驁不馴,奔行馳騁的野馬。
百樂齊奏,五音俱全。雙流交匯之后,春耕擱置了開始的追究,冷瓊艷暫停了起初的解釋。夫妻倆各睡一頭,彼此沉默,由沉思直至沉睡。
床上滿是衣物,零亂不堪。日光燈慘白的光束射著亂七八糟的場面,晃悠著不可收拾的詭譎。
這愛情,倫理,道德的意義,該如何審視?春耕和瓊艷沉睡之前不明白;沉睡之中不明白;睡醒之后照樣不會明白。正是由于不明白才想去弄明白。而人們凡事都要問個明白的好奇與執(zhí)著,也就派生了是非和糾葛。生活中有很多事情,一時糊涂就過去了。若果太清醒,便怎么也過不去。遺憾的是,大部分人都在千方百計地證明自己很清醒,糊涂的重要性,就這樣被忽略了。
再說肖炳恒輕車熟路,一路滔滔的來到“迷人谷”見他的胡仙。可到谷頂下車一看,車后架扎緊的袋子已不見蹤影,只在車后拖著一條被崩斷的尼綸繩。他想起快到碼頭時,自己回頭看了還在。應(yīng)該掉在附近的路上。
他沿原路返回尋找,一直到碼頭都沒見著。這么晚山路上很少人走動,會是誰撿了呢?他想問問冷瓊艷,看有沒有生人從她門口過。也想探探是不是她撿到了。他把摩托停在自己修理店前,走到春耕店門口。見里面還有光,起手想拍門,又猶豫了。這怎么開口問呢?自己沒有結(jié)婚,又沒公開的女朋友,這東西買給誰?如果冷瓊艷看過了里面的東西,就算給回他,他也不敢承認(rèn)是自己掉的??!他正犯著迷糊,店里傳出了噼哩啪啦的聲音,好象兩夫妻在吵嘴。后來聽到春耕大聲叫“肖炳恒?。 彼詾楸淮焊l(fā)現(xiàn)了,心里一緊,趕緊離開,騎著摩托車一溜煙回谷里去了。
“唉!”肖炳恒離去,碼頭上有人輕聲嘆了口氣,然后是撐船離岸的聲音;然后是船槳撥水的聲音。
是誰這么晚還來碼頭呢?一條黑影帶著這樣的疑問,從木棚后面的走廊中竄出來,匆匆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他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