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楊峰醒來,才發(fā)現(xiàn)江霸天仍自睡著,見他臉邊淚痕猶在,不由苦笑,微微搖頭,提起酒壇一個人喝著,思緒不禁回到了十年前!
“峰兒,我和你娘要一起到外面尋求解毒的方子,以后你要一個人照顧自己,好不好?”
“爹爹,帶上我嘛!帶上峰兒!我怕!”
“小兔崽子,你祖父在我沒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你祖母在我還未懂事的時候也去世了!那時候老子一個人還不是熬過來了?”
“峰兒乖,不要哭了!待娘親找到了解毒的辦法,以后天天陪著你好不好?”
楊峰望著窗外的陽光,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輕聲道;“爹,娘!你們知不知道,峰兒已經(jīng)長大了!峰兒好想你們??!”
“二哥,你醒了???”
“嗯!”
“二哥,昨晚我沒說錯什么話吧?”
“沒有,昨晚我們喝得很開心!”
楊峰轉(zhuǎn)頭看著又恢復(fù)了冷漠的江霸天,微微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娘親,記憶中她也是這么一個人,看似冷漠,實則內(nèi)心卻是一片真摯。
“三弟,你說要找到文天祥,可有什么法子?”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我在奇士府的時候,聽到赫爾巴那家伙提起過,想必很容易找到文公!”
江霸天一邊走到楊峰身旁,一邊回道,接著坐了下來。
“唉,若非是昨晚我們喝醉了,不然我就能陪你闖進去了!”楊峰嘆道。
江霸天聞言一怔,皺眉道;“二哥這是說的什么話?能和你喝酒,做兄弟的高興還來不及!”
二人聊了很久,這才走出小酒樓。
剛一出來,楊峰二人便聽到路上不少人紛紛議論,二人相視一眼,心中愕然。
“唉,這奇士府的又抽什么風?連府主都被通緝了!”
“誰知道呢?奇士府的府主還是當朝國師的大弟子呢?可是三絕神師他老人家竟然用三十萬兩黃金懸賞赫爾巴的項上人頭!”
楊峰和江霸天聽到的盡是諸如此類的議論,心中一蕩,暗道幸好通緝的人不是江霸天。
二人走到刑部附近,徘徊地走了幾圈,只當是熟悉路徑,晚上的時候才會動手。
國師府,三絕神師冷著臉,看著前來稟告的幾名屬下。
“傳令下去,讓各地大小官員全力追捕赫爾巴!抓到他的人,連升三級!”
隨后,三絕神師轉(zhuǎn)頭看著旁邊的兀古那,神色稍稍緩和,說道;“文天祥的事情還沒解決?”
兀古那搖搖頭,回道;“大汗把這件事情交給我負責,可真是難為我了!”
三絕神師嗯了一聲,問道;“這話怎么講?”
“師父你有所不知,那文天祥這一年多堅持不肯向我大元朝屈服也就算了,可是最近接二連三的有不少江湖人士闖進大牢,想要救走他!若非我派了重兵把守,恐怕還真的讓他們得逞了!”
兀古那皺著眉頭說道,滿是苦惱之色。
三絕神師聞言,白眉一動,冷笑了兩聲;“那些人想必是為了武林盟主之位去的!”
兀古那點點頭,說道;“正是!只要再過十幾天就好了!”
三絕神師忽然道;“傳我的命令,奇士府中所有的人全部歸駙馬府統(tǒng)領(lǐng)!違者,殺無赦!”
兀古那大喜,躬身行禮道;“多謝師父,徒兒一定會守住文天祥!”
“嗯,這幾天我打算前去華山!你自己在京都要多加小心!”三絕神師囑咐道。
兀古那驀然一驚,說道;“師父要去參加武林大會?可是!”
三絕神師打斷他的話,嘿嘿笑道;“沒有什么可是,如今我武功更上一層樓,那些漢人膽敢不服?”
兀古那訕笑,也不再說些什么,近些日子的緊張感稍稍松緩下來,只是想到大師兄的事情,不免感到悵然。
是夜,文天祥久久無法入睡,這一年多他從來未安穩(wěn)過!
突然,牢門外傳來了兩聲異響,只聽得有人悶哼了兩聲。
“你們走罷,本相唯死報國,不會屈從爾等蒙古韃子!”
文天祥皺著眉頭說道,背對著牢門外,并未轉(zhuǎn)身。
“丞相,我們不是蒙古人!我們是來救你的,快走罷!”
楊峰在外面低聲喊道,和江霸天一起打開了牢門。
“嗯,你們又來做什么把戲?莫要枉費心機了!”文天祥轉(zhuǎn)過身,平靜地注視著二人。
楊峰二人不由焦急,他們好不容易才悄悄闖了進來,卻不曾想到文天祥根本就不信任兄弟倆,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文公,我姓江的敬你是個頂天立地的人物,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把你救出去!”
江霸天坦然看著文天祥,堅定不移地說道,說完作勢欲要走上前拉著文天祥。
“嗯!”
文天祥目光一凝,詫異地看著楊峰二人,微微動容。
“你們真的不是蒙古人?”
“丞相,不要再遲疑了,快走吧!這里隨時都有危險!”
江霸天焦急道,言語中甚是迫切。
文天祥不語,閉上眼睛,仰頭沉思良久!
“你們走罷,我就在這里了!”
楊峰和江霸天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驚訝之意。
“丞相,您這是信不過我們兄弟二人嗎?”
楊峰試探地問道,心中下了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幫三弟把文天祥救出去。
然后,楊峰將武林大會的事情與文天祥大概說了一遍。
“丞相,大宋需要您??!大宋的百姓一直掛念著您啊!”
江霸天紅著眼,渾身顫抖,咬牙低吼道。
“唉,我累了!”文天祥突然疲倦地說道。
楊峰二人想說些什么,卻被文天祥擺擺手阻止了,只聽得他繼續(xù)說道;
“我努力了,可是朝廷仍然是奸臣當?shù)?;我努力了,可是皇帝何曾信任我;我努力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陪著我!”
“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成為像岳飛忠公那樣的能人!可是我沒有,我敗了!我做了俘虜!”
“我的屬下死的死,投降的投降!我的家人,在元宮為奴!”
“我不負天下,卻獨獨負了他們!”
說到這里,文天祥熱淚滾滾,已是哽咽不堪,不再說下去了。
過了良久,文天祥才平靜下來,逮著自己衣袍,“嘩啦”一聲撕下一大塊,咬破手指。
“既然你們來了,就把這個帶走,我想武林中人會讓你當盟主的!”
文天祥看著江霸天,含著微笑說道,接著便用流血的食指在衣襟上寫了起來。
ps:猜猜文天祥會在衣襟上寫什么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