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桐城呆了半天,養(yǎng)足了精神,便找了三匹良馬,一路北馳而上,離苗疆越來越近。
云南一年四季氣溫都低,因此三人連夜趕路,不日便到了苗寨,沿途見到不少奇花異草,昆蟲之類的東西,不免警惕起來。
葉浩然雖然是苗族人,然而在他未當(dāng)上族長之前,則是在江湖上闖蕩,因此倒能說得來中原話。
楊峰三人剛過了寨口,江霸天猛然頓住腳步,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前面一名近四十歲的正在與美貌婦人搭訕的男子。
“葉!浩!然!”
江霸天一個字一個字地咬牙吼道,大踏步向著葉浩然走去。
不料那葉浩然轉(zhuǎn)過頭,見到江霸天提刀而來,竟然絲毫不懼,笑瞇瞇地摸著嘴角稀疏的青須,說道;“姓江的,我不是讓你帶領(lǐng)魔教的人歸降了么?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哼,你算什么東西,老子隨便派一個手下都能除掉你,你竟然讓我明教眾人投降,真是不自量力。”
江霸天帶著一股驚人的殺氣站到他面前,葉浩然余光瞥見驚慌避走的美貌婦人,眉頭微皺,心中對江霸天升起一股怒意,不過嘴上卻是不緊不慢地說道;
“是嗎?當(dāng)年是誰在我這里痛不欲生,像條死狗一樣蜷縮在柴屋里!”
“葉浩然,當(dāng)初你詭計多端,暗害于我,若非念在你是桐雨的親哥哥,老子早就一刀劈了你?!?/p>
江霸天雙眼通紅,看著葉浩然狠狠說道。
只不過,葉浩然至始至終似乎有恃無恐,他平靜地掃了兩眼江霸天身后走上來的楊峰二人,聳肩攤開雙手,繼續(xù)看著江霸天說道;
“你既然不率領(lǐng)魔教的人投降,跑到我這里來做什么?我可是聽說蒙古國師要統(tǒng)領(lǐng)數(shù)萬人馬,和波斯人一起攻打你們魔教!”
江霸天這幾日一直愁悶不已,葉浩然不提這事還好,此刻一說出來,似乎讓江霸天找到了發(fā)泄口一般。
“廢話少說,快帶老子去見桐雨!”
“呵呵,真不湊巧,桐雨昨日便被云南王派來的人接走了!”
“什么?你再說一遍!”
“呵呵,真不湊巧,桐雨昨日便被云南王派來的人接走了!”
江霸天頓時覺得一個晴天霹靂擊在身上,霍然抽出刀來,架在葉浩然脖子上。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因為,我想要讓她幸福,讓她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
江霸天聞言慘笑,往昔一幕幕情景浮現(xiàn)在眼前,恍惚間似乎發(fā)生在昨天。
“桐雨,我無家可歸,跟著我,你以后要受苦了?!?/p>
“說什么呢,相愛的人在一起,再苦也值得!”
“桐雨,你大哥要讓你嫁給云南王,你怎么想?”
“我才不要嫁給那個老頭子呢,等你徹底好了,我要陪你浪跡天涯!”
一句句溫柔的話語在耳邊回蕩,一次次的音容笑貌從記憶深處浮現(xiàn),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
江霸天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云南王!云南王!云南王!”
葉浩然似笑非笑看著這個少年,忽然覺得江霸天又回到了四年前那般的無助,心中竟然產(chǎn)生一種快感,因為對方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狂?。?/p>
葉浩然似乎對架在脖子上的刀并不感到恐慌,他敢肯定,江霸天絕對不敢殺他。
“對了,忘了告訴你,六天過后,云南王便要和舍妹拜堂成親了!”
然而,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絕對的呢?尤其是對于一個被奪走摯愛的人,那比奪走了自己生命都還要過分,要知道,他可是天狂?。?/p>
“你?你?為?什么?”
葉浩然捂著脖子,艱難地說出他的遺言,接著便倒地而亡,一雙眼睛瞪得溜圓,似乎到死都沒有明白自己為何要死。
因為他從不會知道,像江霸天這樣的人,自幼孤苦伶仃,受盡了世人白眼,性格已經(jīng)走到了極端,誰要是對他好,他可以拿命去回報,反之,誰要是對他不好,他敢拿命去報復(fù)。
葉浩然若非因為是葉桐雨的親哥哥,早在四年前便已經(jīng)是死人了,也正因為他是葉桐雨的親哥哥,所以江霸天才會被他成功地種下蠱毒。
然而當(dāng)葉浩然倒地的那一刻,屋子內(nèi)響起了一聲尖叫。
就在楊峰三人愣神的片刻,已經(jīng)有不少人向這邊集聚而來。
楊峰首先回過神來,上前一步,拉住江霸天就要離去,猛然覺得胸口一陣發(fā)悶,暗道一聲不好。
下一刻,楊峰覺得周身穴位忽開忽合,奇經(jīng)八脈中內(nèi)力涌動,胸口上猶如萬斤巨石壓住,眼前忍不住一陣恍惚。
不僅是他,江霸天和辛月也開始搖搖欲墜,楊峰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強(qiáng)忍著痛意,從懷中掏出衣天豪在光明頂上給他的碧焱續(xù)血丹,用指頭彈開塞子,從里面倒出三顆,自己服了一顆,將剩下的兩顆分別遞給二人。
就在這一會功夫,十幾個苗族人已經(jīng)趕過來了,將三人圍住,紛紛怒目而視。
“你們不要碰他們,他們被族長下了七絕七生蠱!”
這時,之前進(jìn)屋的那位美貌婦人沖出來朝著眾多苗族人喊道,他們聞言,急忙向后退了數(shù)步。
“七絕七生蠱,七日之內(nèi),早晨氣血枯敗猶如絕境,黃昏氣血旺盛,經(jīng)脈膨大生機(jī)逆天!七天過后,要么精血敗盡而亡,要么經(jīng)脈碎裂而死!”
“這是我苗疆第一蠱毒,除了族長一脈,沒有任何人知道配方,即便如此,記載以來,也只有兩三任族長才能煉制出來!”
“想不到咱們族長天縱之姿,竟然煉出了這種沒有解藥的奇蠱!”
幾位年紀(jì)稍長的苗族人驚呼道,言語中對七絕七生蠱十分忌憚,目光中盡含恐懼。
楊峰吃下了碧焱續(xù)血丹,只覺稍微好受了一些,然而之前的那種感覺依然存在,心中一突,看來七絕七生蠱真的沒有解藥么?連神農(nóng)觀的碧焱續(xù)血丹也僅僅是壓制了六分而已,待碧焱續(xù)血丹藥力消失,便是七絕七生蠱洶涌肆虐之時。
這時,江霸天才猛然醒悟過來,忽然想起苗疆的可怕之處,強(qiáng)忍著體內(nèi)氣血翻滾的難受之意,玄鐵刀猛然一揮,逼開前面的人,道;“二哥,你們先走,我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