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畫我嗎?真的要畫我嗎?確定的話盛惠一萬兩,謝謝,啊,還有,別畫在你那扇子上,我怕被血濺到很難看。”陸離“扒拉扒拉”地說著,混沒有注意對面小舟上那家伙的臉色越來越暗。
“你知道我是誰?”一身青色衣裳的男子本是皺著眉,似乎看到什么可惜的東西掉入泥沼的表情,但思索了一會兒,不禁緩緩挑眉道。
“本來不知道的,看見那把可憐的扇子就知道了?!标戨x伸手一指對方搖動著的扇子,撇了撇嘴。
“世間女子都以能在我的扇子上留影而驕傲不已,緣何姑娘的表情如此抵觸?”這會兒,男子倒是真的好奇了。
陸離慵懶地抬眉,上下掃視了某花間派傳人侯希白一眼,嘴角的弧度逐漸加深,“看來,花間派的人自視真高啊?!闭f著,陸離心念一動,躍上了小舟,頭也不回地對著忠婢畫眉道,“你先去巴蜀等我吧?!?/p>
“姑娘怎么知道我要去巴蜀?”被一口叫穿師承,侯希白眼中有了戒備之色。
“淡定吧,小白,你的身份其實多的是人知道,也不缺我這一個。”陸離說著,已經(jīng)自顧自地盤膝坐下了?!跋拐局悴焕蹎幔俊?/p>
順著這句問話,侯希白也坐了下來,“這么說,姑娘是沖著我來的嗎?”
“真有自信?!标戨x不輕不重地嘟囔了一聲,很不淑女地聳了聳肩,“我說我只是路過的話,你信嗎?嘛,也不是我招惹你的,你要不想偷畫我的話,我也不會跑你這來,”說著,陸離望著那扇子的眼神似笑非笑,“說起來,比起某些人來說,候公子還真是蜜罐長大的呢,大約是從小就被女人奉承長大的吧?”她細細地一個倩影一個倩影看過去,眼里先是動容,漸漸地那動容卻沒有了,“畫工不錯,不過也只是不錯而已,你自詡把美人最美的一刻畫了出來,然而一個女人一輩子至少六十歲,你怎么就能確認這是她一輩子最美的時刻呢?難道你認為總角之年童稚的笑容不美,還是你不認為母親臉上的溝壑不美?你對美的觀念太浮于表層了,一個女人縱然美若天仙,若是她的內(nèi)心腐朽不堪,這也能叫美嗎?不能吧?侯希白,你參不透這些,武功永遠也不會進步的?!闭f著,陸離失望地搖了搖頭。
侯希白難得地沉默了下來,回想起成長經(jīng)歷,師父扔下的秘籍以及他的確就是被女人們圍繞奉承著長大,這也不對嗎?
“小白,如果你長得尖嘴猴腮、獐頭鼠目,哪怕你才高八斗,愿意靠近你身邊的女人起碼比現(xiàn)在少一半,如果你長得丑還啞了,怕是連這一半都沒了,到那個時候,你再說要作畫,誰還愿意給你畫呢?!标戨x似乎迷上了孜孜不倦打擊他人的游戲。
突然間,岸邊傳來了佛音,二人不約而同抬頭看去,那是一聲月白色打扮的“公子”,陸離遠遠看著,嘴角隱晦地露出一抹冷笑。
“本人秦川,請問候公子似乎愿意載我一程?”那“公子”張嘴說道,這一說話就暴露了她女兒身的事實。
“這船我也有份,姑娘不問問我的意見嗎?”陸離在侯希白開口前,直接插話道。
“秦川”聞言一噎,但還是很好脾氣地問道,“那么,姑娘可愿意讓秦某上船呢?”
“不愿意?!标戨x直截了當?shù)卣f著,“請姑娘來處來,去處去,別擋在半路不上不下?!?/p>
“秦川”沉默了少許,復(fù)道,“原來是獨孤小姐,恕秦某眼拙,剛剛未曾辨認出來,不知獨孤小姐拋下竟陵事務(wù)跑來巴蜀所為何事?”
“自然是為了我這侯大哥了。”陸離眼波流轉(zhuǎn),一腳踩在對岸邊人露出沉迷不已神色的侯希白腳上。
侯希白吃痛下回過神,第一反應(yīng)就是要指責(zé)陸離,陸離知道他要說什么,直接冷笑了下,“我這侯大哥可欠了我萬兩黃金呢,我當然得千里迢迢趕來追債了,怎地,我去哪里也需要慈航靜齋的仙子來管嗎?”陸離說著,手指環(huán)繞著絲絲秀發(fā)耍弄了起來,“還是說,師仙子要用這萬兩黃金換得與我侯大哥同船渡的機會呢?可是仙子身無長物怎么能有萬兩黃金呢?不如打個欠條,回去把你庵堂那金子的菩薩融了來普渡眾生,搭救萬民如何?”
這一回,侯希白是真的覺得她過分了,可交淺言深,他受到的教育讓他無論如何也對女人說不出狠話。
被拆穿了身份的師妃暄沉默了許久,道,“獨孤小姐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這也算是變相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了。
“并沒有哦,我只是不想你上來而已,你長得太漂亮了,我嫉妒你,不想跟你待在一個地方。”陸離不假思索地說道。
這個反應(yīng)讓那二人都露出了一瞬間困惑的表情,但很快師妃暄重整了下表情,她看向侯希白道,“看來,候公子這不是我們好好交談的時機。”
“小白又不是什么勢力主,你找他作甚?”陸離適度地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還是說仙子你準備效仿前輩以身飼魔?那還真是有趣。”她不怕死地拍了拍手掌。
聞言,師妃暄臉色大變,“看來,獨孤小姐對靜齋誤會過深了?!?/p>
就是師妃暄這個不辯解就離開的身影,讓陸離心中警|鐘長鳴,戒備不已,心里已經(jīng)把這仙子列為第一威脅對象了。
“我這小舟可裝不下獨孤大小姐,還請大小姐下船吧?!焙钕0钻幹?,說道。
陸離挑了挑眉,“你覺得我對她很過分?”不待侯希白說話,陸離便開始洗腦了,“你不覺得靜齋仙子都自帶光環(huán)嗎?無論她們干什么缺德的事情,無論她們說什么蠢話,都不會有人苛責(zé),那是因為慈航劍典本就有迷惑人心的功效啊,不同的只是天魔秘過于外露,而慈航劍典很內(nèi)斂而已,蠢貨。”
因為這一句“蠢貨”,侯希白差點想暴起,把人給踹下水,但他死死地忍住了,他活了十多年,這是頭一回有女人對他這么不假辭色,還這么隨意地對待他,不知怎地,他居然覺得挺新鮮的。
陸離注意到侯希白的表情,便猜測到了什么,但她也沒說破,無論是她今日的裝扮還是前頭點撥他武功,都是為了此刻的洗腦大計,首先她是個女人,其次她是個長得毫不遜色的女人,雖然比不上一線如仙子、妖女等美女,但長期滋養(yǎng)下來也算是二線美女的巔峰層次了,再次她這個美人對侯希白有點撥之功,侯希白肯定會想要繼續(xù)聽下去的,就是這三層思慮在,陸離混沒介意地氣走師妃暄,“你想啊,宋缺一世梟雄為了梵清惠,死活不再踏出嶺南一步,你的師父石之軒驚才絕艷,為了碧秀心,鬧得個精神分裂,現(xiàn)在還鬧不清自己是誰,不如你猜猜,下一個是誰?”陸離似笑非笑地看著侯希白,“說不定,我沒在這的話,剛剛師妃暄就上來以身飼魔了,不過小白你沒干壞事,真可惜,你的一片癡心怕是要錯付了?!闭f著,陸離挽起了耳邊的發(fā)絲。
侯希白陷入了沉思,他思考了很久、很久,才抬起頭,看向陸離的眼神越發(fā)地深邃了起來,“你來這里,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為什么?”
“嘛,也許是不想看見一個好好的男人被仙子迷得暈頭轉(zhuǎn)向,失去了自我,變成了仙子的傀儡吧?!标戨x半真半假地說道。
“你不是寇仲的……這樣,也沒關(guān)系?”侯希白也是在后來才想起這獨孤小姐是何人。
陸離臉色微微一變,然后挑眉,灑脫地聳了聳肩,“看來,這小舟還沒有馬車快呢,嘛,我先走了,巴蜀見吧?!标戨x沖著侯希白揮了揮手,留下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陸離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后,侯希白到達巴蜀的時候,就遇到了師妃暄,二人還在一起用餐了,席間自然而然就聊起了她,只是侯希白存了心眼,很多話并沒有跟師妃暄講明。
“為了寇公子,獨孤小姐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只可惜她僅僅是幫助竟陵重建,居然被逐出了獨孤家,不得再用獨孤姓氏?!睅熷燕皣@道,似乎當真為了她惋惜一樣。
至于侯希白聽在耳中,會有什么反應(yīng),就不是師妃暄所能知道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想讓侯希白當男二了,不行,我要控制住自己(喂~~~
表示此章夾帶私貨了,我承認我是靜齋黑,但絲毫不知自己錯在哪里依舊一副為眾生請命的仙子也是另一種類型的可憐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理念有錯,可悲可嘆可敬可憐,當然對師妃暄的師父,葉子也只能表示hehe了。
再一次表示,我不是不回復(fù)!只是完全回復(fù)不了,是只有我才回復(fù)不了評論嗎?哭瞎~~
to筱妗兒親,最近我在看神盾局特工啦,沒補什么新劇,因為對復(fù)聯(lián)太感興趣了~~
to月下親,那個……我盡量寫得不憋氣吧,估計、大概、會努力的咳咳……
to羽星嵐汐親,是啊,所以抽的我只能在這里回復(fù)你了(悲傷臉
還有永遠都在搶沙發(fā)的喵喵~~抱一個~~狠么一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