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昊被一群武侯魏圍在中間,向長安縣縣衙走去。
還好,武侯們并沒有捆住他,多少給了他一些體面。
等路過一家飲品店時,云昊直接停下了腳步。
“我口有些渴,可否替我買份甘蔗水?”
云昊直接將二兩金餅子當著眾武侯的面,放在那老武侯的手里。
“這些兄弟們一大早就要上差,也是辛苦,勞煩也為這些兄弟們買些。”
武侯們看到這二兩金餅子后,已經(jīng)都直了。
他們一年都賺不到這么多!
云昊卻如此輕易的拿了出來。
當?shù)朗慷歼@么有錢嗎?
老武侯眉頭輕皺。
“甘蔗汁幾文錢,用不了不這么?!?/p>
云昊一陣頭疼。
自己這個賄賂本該完美才是。
誰曾想老武侯腦子不好用?。?/p>
他這話的意思分明是借著甘蔗汁為題,將這二兩金子給大伙分分!
每個人能分到的至少也頂一個多月的俸祿。
這可不是筆小錢。
可誰曾想老武侯竟然如此實在。
咋能婉轉(zhuǎn)又能讓他們明白這是送他們的?
難不成直接給他們?
好在武侯中也有明白人。
“這是道長賞賜我們的,老張你先收著,回過頭咱們大伙再分分?!?/p>
老張恍然大悟,掩蓋不住欣喜之色。
“原來如此,我替小的們謝過云道長賞賜?!?/p>
云昊看著這些武侯喜氣洋洋的樣子,覺得只有自己在風(fēng)中凌亂。
當真無法理解這些武侯啊!
收賄賂都敢如此光明正大了嗎?
但仔細想想,這些武侯身份不高,也不懂啥文化,若真委婉他們根本不懂。
當然,也正是因為身份不高,他們收些小賄賂怕也是不成文的規(guī)定,沒人會跟上面說。
就算跟上面說了,怕也沒人會管。
畢竟靠著那份俸祿,在長安中養(yǎng)家實在太難了。
再說,就算有追究,他們說是云昊的賞賜,也沒有錯。
畢竟道士身份比他們高上很多。
果然,這二兩金餅子開道,這些武侯們頓時跟云昊親近許多。
甚至有的跟云昊拍著胸脯保證到時候在縣令面前幫他說好話。
老張更是說以后在長安遇到啥問題,盡管找他幫忙。
眨眼之間,云昊就差與這些人稱兄道弟了。
他們在長安權(quán)貴的眼中,或許是小人物。
但在云昊眼中卻并非如此。
他若不偽造身份,與這些武侯一樣,都是小人物。
甚至可能連這些武侯都不如。
沒架子的云昊,很快就跟這些人混熟了。
“云道長你這是惹上權(quán)貴了,擺明了想要弄你?!?/p>
“一般賠筆錢就行了,云道長你出手闊綽,這對你應(yīng)該不難?!?/p>
“昨天晚上是侯府的人來的衙門,那可是當朝兵部尚書的府邸,光賠錢恐怕不行?!?/p>
“權(quán)貴要的就是面皮,頂多折辱道長一番也就是了,到時候真要動刑,兄弟們注意留手,別真給云道長傷了?!?/p>
沒多久,這些武侯就給底細全跟云昊透露了。
云昊心中也逐漸變得安定了一些。
有些這些武侯幫忙,他可操作的空間也變得大了許多。
走走說說,云昊便來到了長安縣的縣衙。
長安縣縣衙位于長壽坊,在崇業(yè)坊北坊門出去,往西走過三條主路便是。
入了長壽坊,縣衙也就在西南角。
縣衙本事管理地方的重要部門,可在這長安場里,勛貴跟王八一樣多,做這縣令也極其困難。
好在縣衙管理著西市,油水不少,衙門也算干凈氣派。
很快,云昊便被帶到了大堂,等了一會兒,才看到長安縣縣令徐俊。
徐俊看起來有五十多歲,兩鬢斑白,穿著正五品的官服淺緋色的圓領(lǐng)官袍,腰間束著金帶,裝有魚符的魚袋垂下,壓住袍群。
云昊曾想著自己見唐朝官員會是什么情形。
沒想到第一次見的是正五品,還是這么的一種情況。
徐俊坐直了身體,拿起雕刻著花草樹木的驚堂木。
啪!
巨響在堂內(nèi)回蕩,耳朵嗡嗡作響。
好在云昊有心里準備,并沒有嚇一跳。
徐俊看著云昊,眉頭微微皺起:“你就是云昊?可有證明身份的文牒?”
云昊本來還想著聽著這些人來個‘升堂’,然后再喊個‘威武’啥的,沒想到竟然直入主題了。
徐俊說完,武侯老張便帶著云昊的文牘送于云昊面前。
上面自然記錄著云昊出身以及路線的記載。
徐俊看了許久,眉頭越皺越深。
為啥這文牘,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可為啥又查不到云昊的道籍?
莫非侯府想要弄這小道士?
徐俊再看了一眼云昊的波瀾不驚的氣度,不由心中打怵。
“怕是又是神仙打架,我這縣令要遭殃啊?!?/p>
“這種事情,當真令人頭疼?!?/p>
徐俊又向武侯等人詢問一番,武侯盡說好話,這讓徐俊更覺得這是權(quán)貴間的斗爭,自己被人利用了。
故而云昊還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便看到這五品官已經(jīng)露出無比為難的神色。
云昊心中不由松了口氣。
還好自己的文牒偽造的好,就連縣令都沒看出來。
當然也出高人的范拿足了,否則也不可能震懾住這縣令。
徐俊放下文牒,已經(jīng)走到云昊面前。
“云道長,今日請你來實在是有人舉報,并非我等之愿。”
顯然,徐俊想服軟,然后從中調(diào)節(jié)一番。
“還望您能配合我們一下,走個流程,等有人來接你,我們就放人,這樣我們也有個交代?!?/p>
云昊不由不佩服這位徐縣令。
路數(shù)門清啊。
這么做兩邊都不會得罪。
果然能在長安當縣令的都是人精。
“徐縣令秉公執(zhí)法,小道佩服。”
“不敢不敢,云道長抬舉了?!?/p>
徐俊連忙擺手,與云昊說著客套話。
“這長安城找不到云道長的道籍信息,所以才會出這般事。”
“我倒是覺得或許是那個小吏官吏不善,弄丟了才會如此。”
云昊還沒說話,徐俊就已經(jīng)開始幫云昊打著圓場。
顯然是不想得罪自己。
當然,最重要的也是今天穿著程處默送的道袍,這一看就不是尋常人能穿的起來。
所以徐俊才會是這個態(tài)度。
云昊覺得只要程處默從宮中出來,自己也就能回觀里了。
可是,就在兩人閑聊之間,一道聲音驀然打斷了兩人。
“這文牒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