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這一幕,我最不愿看到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現(xiàn)實再次將我推入那揮之不去的陰霾中,致使我沉浸其中永世沉淪。
那年是初二,懵懂無知的年紀(jì),那個年齡有著關(guān)于青春最青澀的回憶,可對于我來說,卻像是在我頭上一直籠罩的噩夢一般。
那時的我,幾乎每天都會被曹志剛欺負(fù),剛開始他還找些茬故意刁難我,到后來連理由干脆也懶得找,動不動就會毫無緣由的對我揮拳相向。
我不知道為什么曹志剛老是抓著我不放,即便我躲著他,可依然會惹出他的不滿。
在班級,我盡量一個人悶在角落不吭聲,漸漸脫離了集體,疏遠(yuǎn)了同學(xué)的親近,成了同學(xué)口中孤僻怪異的人。
直到有一天,曹志剛將我堵在廁所說,只要我偷了班花于春雨的吊帶,便再也不會找我的麻煩,甚至如果有人欺負(fù)我,他還會反過來幫我。
起初,我聽到這句話覺得曹志剛就是一個變態(tài),但心中敢怒不敢言,縱使有無盡的怒火和憤恨,卻也生生咽在肚子里。
可回到家里,我發(fā)現(xiàn)我心中一股邪惡的火苗在不斷蔓延,助長。
也許是被人欺負(fù)怕了,那種受盡侮辱玩弄的日子早就將我折磨的生不如死,我渴望擁有一個不被人毆打凌辱的正常生活。醉心章&節(jié)小.說就在嘿~煙~格
當(dāng)晚我便趁著于春雨家里沒人,從窗戶爬進了她家,偷走了她的吊帶交給了曹志剛,同時我倆也約定他不會將這件事情跟任何人說。
那一晚,可能是我上初中以來睡得最踏實的一覺,一想到以后不用活在曹志剛的陰影下我便笑的合不攏嘴,可我的喜悅僅僅維持了一個夜晚,第二天我便從一個陰影步入了另一個陰影中。
我和往常一樣低著頭走到班級門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黑板旁圍滿了人,全都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當(dāng)我朝黑板望去,看見一個白色的物體掛在黑板正中央的位置時,心突然咯噔一下,難以置信的將目光落在坐在桌子的曹志剛身上。
此時的曹志剛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豎起耳朵聽著同學(xué)們不堪入耳的話語。
沒想到曹志剛竟然將于春雨的吊帶掛在了黑板上,我當(dāng)時以為他只是出于男性原始的渴望想要那些東西,拿回家睹物思人,意淫一些畫面,做一些瀉火運動,可他竟然把......
曹志剛將手指放在嘴角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眼睛虎視著我,威脅我不要亂講話。
我卻怕事情鬧大,想要沖上黑板將那“贓物”處理掉,卻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于春雨已經(jīng)站在門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黑板上的白色吊帶。
我夾在吊帶和她之間,忽然沒了注意,不知該如何是好,手不安的揪著衣角,愧疚的看著她,只祈禱女生的吊帶都一樣,她認(rèn)不出黑板上掛著那個吊帶是她的。
顯然,我的祈禱絲毫無用,于春雨愣了一秒后,眼里溢出淚花,倏地捂起臉跑了出去。
望著她略顯哀默的背影,我的心好痛,想要追出去道歉,卻沒有承認(rèn)的勇氣,轉(zhuǎn)過身,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每走一步,都如履針氈。
那天后,于春雨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那一幕,我至今都沒有忘記,那個眼中滿是羞辱和委屈的女孩,成了我記憶中永遠(yuǎn)揮之不去的傷疤。
曹志剛信守了他對我的承諾,再也沒有欺負(fù)過我,可這份安逸的生活,卻讓一個女孩莫名蒙羞,致使她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座城市。
上了高中,雖然還在一個學(xué)校,但曹志剛再也沒有找過我,他給我留下的心靈創(chuàng)傷也慢慢愈合,可沒想到最近他會再次找上我,一出手,便將我重新推入那巨大的陰影中,將我好不容易結(jié)下的疤悉數(shù)揭開。
此刻,卓文的胸罩猶如耀眼的太陽般懸掛在幽綠色的天空上,一旁幸災(zāi)樂禍的曹志剛戲虐的看著我,好在同學(xué)都去做操,教室里沒有人,我迅速的朝黑板沖了上去,卻被曹志剛攔住,一腳將我踹飛在地,嘴里惡狠狠的罵道“蠢狗,別來壞老子的好事?!?/p>
我不顧曹志剛的威脅,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朝著黑板跑去,此刻我的眼中只有那個胸罩,必須要趕在卓文回來前處理掉,可是,曹志剛卻如一只巨大的牢籠,將我死死困住,我剛從地上爬起來,他便再次將我踹到,周而復(fù)始,班級已經(jīng)陸續(xù)回來了很多同學(xué),全部都看著熱鬧,甚至還有人為曹志剛叫好,幫襯著他將我攔下。
我的心漸漸變得絕望,為何老天要如此捉弄于我,我一生只做了那么一件錯事,不愿在重蹈覆轍,為什么要再次將我推進那地獄的深淵中,我本爛命一條,所以不希望自己這條爛命玷污了別人的清譽,有什么,為何不能沖我一個人來。
也許是我的祈禱起了作用,曹志剛竟然不在阻攔我,我如掙脫屠刀的喪家犬般迅速沖上講臺,一把攥住那個粉嫩的胸罩,長舒了一口氣,嘴角露出慶幸的微笑。
可這份喜悅僅僅維持一秒,一聲清脆的響聲讓班級陷入了一片寧靜,我捂著臉,看向一臉憤怒的卓文,驚愕中扔掉了費勁力氣取到手的胸罩,呆滯的看著花容失色的卓文,木納的搖著頭。
“畜生!”啪,又是一下,仿佛抽掉了我的世界所有的色彩,周圍的景物瞬間只剩下黑白二色。
我想要辯解,卻不知如何開口,急得眼淚在眼圈打著轉(zhuǎn),嘴唇也跟著顫抖。
班級里很靜,很靜,所有人仿佛都將舞臺交給我們兩個,任由我們二人發(fā)揮,可四目相對中,我在卓文眼中看見的只有無盡的憤怒和厭惡,甚至,她都吝嗇于用過多的言語來抨擊我。
我猶豫的張開嘴,剛想解釋,一段手機的錄音卻率先打破了這份寧靜“卓文是個婊子,跑去夜總會當(dāng)小姐,他根本配不上剛哥,就連門衛(wèi)老大爺都不會上她?!?/p>
聽到這個聲音,我的心一顫,絕望的看著已經(jīng)氣瘋的卓文。
所有人都聽出錄音中的聲音是我,齊刷刷的朝我看來,接著便是轟然大笑,等待著這出戲的高潮。
卓文捂著胸口,指著我說“流氓,你滾!別在讓我看見你。”
說完,抓起講桌上的一盒彩色粉筆,狠狠的朝我扔了過來。
望著斷了一地的粉筆,就如同我的心一樣,徹底碎掉,我如小丑一般被粉筆將臉涂抹的五顏六色,那些刺耳的笑聲如同一支支槍,全部打在我的心口。
我艱難的張開嘴,擠出這輩子說過的最沉重的兩個字“卓文?!?/p>
“你滾!快滾!”
卓文怒吼著,失去理智的她抓起黑板擦朝我的頭部打來,還沒愈合的傷口再次迎來一擊,鮮血唰的一下從頭順著臉頰流下,一直流到我的嘴里,可我卻感受不到頭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痛相比,這點傷痛微乎其微。
第一次,我知道,原來血液的味道,竟是這般苦澀。
拖著沉重的步伐,踩著一地碎掉的粉筆,一點點從卓文身邊繞過,她生氣的樣子也是那么的美,那種淡淡的香味還是那么讓人興奮。
走到門口,曹志剛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晃動著手機,沖著我得意的笑著,賤賤的用手沖我比了一個V字。
我沒有理會他,望向卓文還在顫抖的背影,心一點點的在滴著血,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如果從頭再來,我一定會靜靜的坐在你的身旁,保持著心中那份神圣和美好,絕不輕易靠近你。
可惜沒如果,時間難再回,操場上,刺眼的陽光照在我的身上,將我從內(nèi)到外的翻烤著,可我的心,卻依然那么冷,在烈的日頭,永遠(yuǎn)也捂不暖一顆將死的心。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難道是卓文弄清了真相,跑出來追我?
我迅速擦掉眼角溢出的淚水,興奮的回過頭去,迎上的卻是曹志剛那張窮兇極惡的嘴臉。
“喂,蠢狗!走那么快干嘛,你的東西落下了。”
說完曹志剛將卓文的胸罩扔了過來,囂張,狂傲,霸道,在曹志剛的身上,將這些詞匯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我的懦弱,順從換來的卻是曹志剛屢次的戲耍和打罵,惡人,永遠(yuǎn)都不會有底線,因為他們的良知早已被狗吃掉,我曾經(jīng)天真的以為,自己的卑微,屈辱會多少換回曹志剛的一絲同情,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陽光打在我的臉上,罪惡的靈魂在四處閃躲,不是說陽光會驅(qū)散心中的陰霾嗎,可落在我身上的陽光帶給我的竟是強烈的刺痛,淚水模糊了雙眼,恍惚間,卓文那張憤怒的臉龐出現(xiàn)在胸罩上,我的心又是一陣隱痛。
曹志剛,都是因為他,才會將我害成這樣,我用力的握著手中的胸罩,心中的恨爬上雙眼,一股股怒火從身體涌現(xiàn),體內(nèi)一股強大的力量支配著我朝曹志剛沖了過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領(lǐng),撕心裂肺的吼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