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友人和他公司的兩個人來到了他們房間。他帶的兩個人,穿著黑色T恤,肩膀子頭上都是肌肉,臉上也是橫肉,有點兇神惡煞的樣子。梁健很是懷疑,他帶著兩個人來,就是來恐嚇梁健的。
培友人至始至終都是臉上擠著笑,但是從這笑里,梁健看到的是假,看到的是艱險。事先,梁健就已經(jīng)將里面的簾布拉上,沒有讓培友人去看項瑾和女兒。培友人讓人將鮮花和水果放下之后,提出要求:“要不,我們?nèi)タ纯戳禾庨L的小公主???”
這時候莫菲菲似乎感覺出了什么,就道:“正在喂奶,不方便,說著就擋在了簾布和墻壁之間的通道口?!迸嘤讶斯恍Φ溃骸芭?,那就不方便了,不過也沒關(guān)系,以后有的還是機會,說不定哪天在路上就碰上了呢!”這處處都是話里有話,聽得梁健很不舒服。
梁健想盡快將培友人和他手下那兩個家伙送走,感覺他們在這里,很讓人不安心。送到門口,培友人忽然伸出手來,對梁健說:“梁處長,不容易啊,這么幸福的一家子。一定要圓圓滿滿的才行啊?!?/p>
梁健說:“謝謝培總的祝福?!迸嘤讶苏f:“梁處長,上次你說半個月之后,要給我一個答復(fù),幫我們企業(yè)的事情徹底解決掉。時間還有兩天就到了,不知道怎么樣了?”梁健說:“我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我再去問問,不知道進展如何了!”
培友人說:“這樣最好不過了。我等候梁處長的佳音,按照梁處長如此認(rèn)真的做事風(fēng)格,我相信梁處長已經(jīng)一定會平平安安的。”說著,培友人等三人進入了電梯,電梯門關(guān)閉,培友人的邪笑,還留在梁健的腦海之中。
梁健回到了房間里,項瑾問道:“剛才那幾個人是誰?”梁健說:“橫申印染企業(yè)的老總?!蹦品茊柕溃骸坝∪酒髽I(yè)?這不是你們省政府整治的重點嗎?我知道你們省政府最近在搞‘四水共治’,搞得還如火如荼的。這個印染企業(yè),豈不是你們的整治對象?”
梁健說:“沒錯,是我們的整治對象?!蹦品普f:“我好像還在網(wǎng)上看到過,這個橫申企業(yè),還涉及到了漏排,當(dāng)?shù)厝罕姷姆从澈車?yán)重?!绷航≌f:“沒錯。這個企業(yè)是死不悔改,剛才來的老總培友人,想要讓我?guī)退麄兿驈埵¢L說情,不用整改?!?/p>
項瑾說:“這怎么可能?你又不是省長。即便是省長,在這種問題上也是一視同仁。該整改的,就要整改。”梁健說:“沒錯,我不會幫他說情的?!表楄f:“那他今天為什么要來?他是什么意思?”項瑾不由看了看自己身邊床上的嬰兒,問梁健說:“他應(yīng)該不會想要以我們母子倆來威脅你吧?”
梁健目光看向自己只出生幾天的嬰兒:“放心,我猜他也沒有這個膽子。”莫菲菲也在一邊說:“梁健是省長秘書,他要是吃了豹子膽,才敢來動你們母子,還有我這個干媽呢!我也饒不了這兩個家伙?!?/p>
莫菲菲難得顯露出一姐的風(fēng)范。項瑾說:“我知道,你們這話是安慰我的,不用安慰我。我老爸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官了,被威脅的事情也多了去了。所以,我不害怕。不遭嫉妒是庸才,不被威脅是弱者,如果要干一番事業(yè),家里人總是或多或少,會被人家拿來威脅的。這種人,只能說明他們已經(jīng)到了黔驢技窮的地步了。”
梁健看到剛剛生產(chǎn)的妻子,竟然如此強硬,心中只有欣慰。但是不管如何,他都要保證母女的安全。這些天,暫時不會有任何問題,畢竟距離時限還有兩天時間。這兩天,他首先要安排好的是菁菁。
項瑾的父母去做飯去了。對于項瑾來說,要徹底恢復(fù)身體的元氣,還要些時間,聊了一會不久,她就沉沉睡去了。莫菲菲讓梁健跟她一同到陽臺。梁健感受著外面空氣的流動,問道:“怎么了?”
莫菲菲說:“你是不是心里還有其他的事情?”梁健說:“沒有啊?!蹦品普f:“我怎么感覺你心里有事呢?剛才那個所謂的培總,是不是有你手里什么東西?”梁健感覺,莫菲菲也是夠敏感的,他本來可以把菁菁的事情告訴她,但是這個故事也太復(fù)雜了,只能越說越亂,于是他笑著說:“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敏感多疑了?”莫菲菲白了她一眼,說:“我什么時候不敏感多疑了?我是一個女人啊!”
梁健說:“我怎么感覺,你就是我一個哥們?!蹦品贫⒅f:“我當(dāng)不了你的女人,就只能當(dāng)你哥們了。要不是項瑾,其他女人我都不會讓的!”梁健感嘆莫菲菲也是夠直白的,只聽到莫菲菲繼續(xù)說:“不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別以為項瑾會察覺不出來。希望你別做出對不起項瑾的事情。一般那些人威脅官員,手里只要兩樣?xùn)|西就夠了,一是錢,二是女人。希望你不會有其中之一的把柄在他手上?!?/p>
梁健笑道:“這兩方面的把柄,我都在他手上?!蹦品频胖f:“你逗我呢吧?”梁健說:“我當(dāng)然是逗你的嘍!”莫菲菲在梁健肩膀上大了一拳,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就回到房間里去了。
梁健向著城市上空看去,心道,自己還真是女人的把柄和金錢的把柄都在培友人手上呢。在培友人看來,自己手上握有梁健的把柄,女人就是菁菁,錢就是那五萬塊!
但是,如果菁菁和那五萬塊都消失了呢?!梁健想到。
這天傍晚的時候,產(chǎn)科科長趙醫(yī)生帶著兩名護士,來到了病房里,她檢查了一下項瑾和孩子,說:“明天,就可以出院。剖宮產(chǎn)的話,一般都要留院觀察一個星期左右,但是順產(chǎn)的話,那就是兩三天時間就行了。母女都很好,放心吧,回去之后,只有一個要求,堅持母乳喂養(yǎng),最好能夠喂養(yǎng)一年,對孩子絕對有好處……”
趙醫(yī)生叮囑了一番,梁健和項瑾他們都認(rèn)真聽了。莫菲菲也聽得很認(rèn)真。趙醫(yī)生說:“你也快懷孕了嗎?”項瑾說:“不是,她是干媽。也要幫助帶孩子?!贝蠹倚α?。
莫菲菲說道:“你們以為我是白來這里幫你們的嗎?通過這一次,等到以后輪到我自己生,我都有經(jīng)驗了!”梁健說:“看來,生意人都是只賺不賠的?!绷航∮指兄x了一番醫(yī)生和護士,就去辦出院手續(xù)了。
第二天一早,梁健跟單位里借了一輛車,自己是做了莫菲菲的寶馬走的,單位里的人幫助把他們的一應(yīng)東西都搬回去了,處里的副處長蕭正道,還有梁健提拔出去的郭棟光都來了。這段時間以來,蕭正道都很配合和支持梁健的工作,他已經(jīng)感覺到,在梁健下面工作,比在其他人下面工作,更能讓領(lǐng)導(dǎo)看到自己的成績,為此他已經(jīng)調(diào)整了心態(tài)。
回到了家,安置了妥當(dāng),老軍醫(yī)和舒絳都過來了。保姆也投入了正常的工作。梁健和保姆商量了,這段時間能不能住在他家里,給她加錢。保姆答應(yīng)了,不過梁健加的錢,她只要了一半,說足夠了。
梁健本來還想再叫一個月嫂。莫菲菲說:“我這干媽,你不滿意?。恳欢ㄒ性律??”梁健說:“怎么會呢。但是你是女老板,總會有事的吧?”莫菲菲說:“這個月,我安心當(dāng)月嫂,下一個月開始安心賺錢。”
項瑾很開心:“你真是太貼心了?!?/p>
梁健的假期也在這一天宣告結(jié)束了。第二天,梁健親吻了妻子和女兒,前往省政府上班。幾天不到單位,有種陌生的感覺。房間里,倒是有人幫助打掃干凈了。梁健倒了一杯茶之后,就前往了張省長辦公室報到。
張省長看到梁健后笑笑說:“這么快就來上班了?不在家陪陪項瑾了?”梁健說:“張省長工作也很忙,還有處室里也有很多工作要處理,不能因為我耽誤了?!睆埵¢L點了點頭說:“那好。不過這段時間,要照顧家里,又要工作,有時候,你可以適當(dāng)調(diào)節(jié)好,做到兩頭都不耽誤?!?/p>
梁健很感激說:“謝謝張省長,我會努力安排好的?!睆埵¢L說:“上午,你整理一下辦公室的工作吧。下午,你去參加一個會議,我正愁讓誰去好呢!”梁健說:“好的,不知是什么會議?”
張省長說:“周廳長今天下午召集治水領(lǐng)導(dǎo)小組成員和重點整治市的有關(guān)領(lǐng)導(dǎo)開座談會,最近有關(guān)企業(yè)企業(yè)針對治水工作的反應(yīng)比較強烈。召開一個座談會,了解一下下面的情況和動向,非常必要。你去聽一下,把有關(guān)情況收集回來?!绷航≌f:“好的,我去與周廳長聯(lián)系。”
周廳長接到了梁健的電話,第一句話就說:“梁處長,恭喜了?!绷航≌f:“謝謝,周廳長。張省長讓我下午去參加你召集的座談會,幾點,在哪里?”周廳長對梁健說了,并對梁健說:“梁處長,要有心理準(zhǔn)備啊,今天那些領(lǐng)導(dǎo),來者不善,到時候聽到的東西,也許并不是領(lǐng)導(dǎo)想要聽到的?!?/p>
梁健說:“領(lǐng)導(dǎo)要掌握的是真實情況,所以我沒有預(yù)期?!敝軓d長說:“那就好,下午我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