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表妹,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
“咦?昕卓表哥,這會兒睡不著,想出來透透氣。”
“是嗎?看樣子你好像有心事?”
那位叫彩云的女子眼睛咕嚕嚕的向四處轉(zhuǎn)著,似乎在回避她表哥的話。
“我猜……少女懷春,是想念六皇子了吧?”
“表哥……怎、我怎么可能會想他??!你說什么呢,表妹聽不懂?!?/p>
林彩云像是被猜中心事,猛的臉色發(fā)紅雙手在衣袖下緊緊的攥著手帕。
“還說沒有呢,心事都掛在臉上了……”
“表哥,你怎么越說越上勁兒???人家哪有在想六皇子……”
看著表妹林彩云現(xiàn)在寄居董府,董尚書先前叮囑過府里的人,不要怠慢了這位林小姐。身邊除了從林家?guī)н^來的一位丫鬟外,只有她一個人生活。所以董昕卓對這位林表妹在日常生活上多了幾分照顧。
“彩云表妹,你喜歡那位六皇子?”
“也……說不上來很喜歡,但也不討厭……總之,就是很想見見傳說中的六皇子?!?/p>
董昕卓聽到林表妹的話,微微嘆了一口氣?,F(xiàn)在京城上下除了皇宮外,大家都對這位未曾出現(xiàn)在眾人眼里的六皇子很感興趣。甚至,連達官貴人、世家王侯對六皇子的婚事都抱有期望,想與之結(jié)好。看林表妹露出這般神態(tài)……想必已是心有所屬這位神秘的六皇子吧?想到這里,董昕卓沉默不語,只是背過手看著庭院漸漸露出新芽的花苞。
距離董府兩條街的楚府,門前懸掛著一門忠烈醒目的牌匾。往府里深出探去,只見楚伯懿身上披了一件單薄的黑色紗織長衫,憑欄對著朗朗星空,吹起曲調(diào)柔和的簫聲。
楚母桂城夫人正在屋內(nèi)修補衣裳,聽到屋外簫聲漸起,便取下食指上的頂子,放下手上的活計打開房門。
桂城夫人見自己的兒子還沒有去睡,一個人獨自坐在那里靜靜的吹簫,心里感到一陣說不出來的滋味。這孩子,又想起那個記憶里模糊的身影吧?桂城夫人以為楚伯懿吹簫是在思念自己的父親,卻沒想到他吹簫只是為了排解內(nèi)心的煩躁-----自從前日大皇子襄林來過后,在他腦海里一直回想起在茶樓門前救人一命的六皇子李司深。
“說起來,這回六弟算是徹底出名了?,F(xiàn)在京城里的貴夫人們都爭搶著六弟做他們的賢婿,把她夸得天花亂墜?!?/p>
“怎么?襄林兄莫不是眼羨自己的親弟弟了?”
“我當老大哥的,羨慕她干什么?再說了,就京城那些趨炎附勢的……瞧見哪家風頭正盛還不是眼巴巴的湊上前去?個個見風使舵……我呀,才不會羨慕六弟呢?!?/p>
“要我說,現(xiàn)在就咱倆人說話。你也別端著架子了,唔……還是誠實點好。”
聽到楚伯懿這么說,襄林不由得拍向他的后背笑罵到。
“好你個伯懿,拿我在這兒逗樂子呢!我看你是不和那些個官員拌兩句嘴,心里不痛快是吧?”
“論口才,咱們做晚輩的資歷淺薄,哪能說的過人家啊?畢竟他們身居要職,都是元老級別了。”
“伯懿啊,讓我說你什么好呢?是揣著糊涂裝明白呢?還是扮豬吃老虎???這一點放眼整個朝堂,沒人可比得過你。不過,你真對六弟不感興趣嗎?”
楚伯懿想起白天和大皇子襄林聊天時的情景,不禁有些心思浮動。
夜已見深,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是否已經(jīng)睡下了?還是正在趕路?腦海中越是想起這些畫面,楚伯懿的簫聲從柔和變成了急促,最后停了下來緊握在手里。該死,心情還是沒辦法平靜下來,今晚怕是要徹夜難眠了。正當楚伯懿回屋打算今晚靠著挑燈打發(fā)慢慢長夜時,李司深牽著馬匹來到了距離京城還有五百里的壺口山。
“都這個點兒了,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投宿的地方?”
李司深騎在馬背上手里牽著韁繩讓馬兒停了下來,兩旁高山拔地而起,中間只留狹窄的通道,經(jīng)過通道后眼前便會豁然開朗。前面是廣闊的平原,這里的地形還真迎合了山名呢。不過此地距離京城還有五百里地,加之白天趕路人困馬乏還是趕緊找個歇腳的地方吧。
正當她牽起韁繩準備向前走時,山路兩旁突然燈火通明。
“喲!這么晚了,小兄弟這是要去哪里???今晚不如去哥哥那里落落腳歇一歇?!?/p>
李司深看著面前幾十號人手里燃起火把映在她的瞳孔里,嘴角微微上揚。這些人……他們說話匪里匪氣,有些人臉上還刻著深深的疤痕,腰間別著一把鋼刀犯起寒光??粗軇?,來者不善啊------莫非是這一帶占山為王的山匪……
此時,火把的光照亮她的臉龐,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看起來很好接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