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聽見幾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在我還來不及看清楚睜眼之時,一桶冷水猛地潑過來,我一個激靈,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見剛剛澆我一身冷水的男人,被另一個男人狠狠的一腳踹開。
“哐當(dāng)”一聲鐵桶飛的老遠(yuǎn),男人趴在地上j□j。
“媽的,這是我哥的馬子,你他媽不能溫柔點(diǎn),死了怎么辦!”說話的人嘴里叼個牙簽,氣勢洶洶的,頓時轉(zhuǎn)向我,我突然有些害怕,不由得蜷縮一團(tuán)。
本能地目光快速地瀏覽了一下自己此時的處境,這大概是久不用荒置的一個廠房,空蕩蕩的,說話都有回聲,再看我身邊的這幾個男人,大約三十歲左右,此時離我最近的腆著臉,蹲在我面前,虛假的禮貌說:“大嫂,委屈你了?!?/p>
大嫂?
“你是誰?”我疑惑的同時,內(nèi)心是恐懼的,只是從小習(xí)慣一個人面對所有的問題,此時我想到并非是害怕,而是如何離開這個鬼地方,其次是事情的來龍去脈。
男人笑了,笑的陰惻惻地,對著我說:“吳全。”
吳全?我在腦中快速搜索這個名字。依然沒有這個人的印象。
吳全假裝失望地說:“我哥真不厚道,都快要和你結(jié)婚了,竟然都不告訴你他家人的名字?!?/p>
瞬間我明白他就是錢奇俊所說的,眼前的這個人應(yīng)該是陸禮宸同母異父的弟弟。
看著我臉色的轉(zhuǎn)變,他開心地笑說:“想起來了,是不是?”
面對他一會發(fā)怒,一會禮貌,一會失望,一會開心……變換不定的神態(tài),我在腦子里定義他為變態(tài)。手腳被綁著我動彈不得,全身被澆濕,忍不住打了寒顫,“你想干嘛?”
他靠近我,伸手狠狠捏著我的下巴,我吃痛的想甩頭,無奈他更用力的捏著,幾乎捏碎我的骨頭,逼著我直視他,打量著我說:“長的也不過如此,就是比老子玩的明顯純一點(diǎn)。姓陸的都被你迷瘋了,對你一個外人那么大方,我只不過是花點(diǎn)小零錢,他就給我摳得緊緊的,嘖嘖嘖,真是不厚道,致遠(yuǎn)有我們共同媽媽的一部分,他一分都不給我?!?/p>
我算是聽出來了,他想用我逼陸禮宸就范。想奪回致遠(yuǎn)的那部分。
“我和陸禮宸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你也可以問他,他很快就會娶云卿!”
“呵呵,騙小孩子玩呢!”他冷笑著,狠狠甩了我一把,我順勢倒在地上,疼的我齜牙,真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
他接過一個男人遞過來的手機(jī),“你和姓陸的那小子第一次上床,老子都知道!還給我裝!不過他倒癡情,反抗云家都自身難保了,給你家鄉(xiāng)鋪路,為你投價值一億的巨額保單,景晟那套房子,你銀行賬號里每個月多出來的錢,你不知道?!媽的!給我裝傻!姓陸的,對親弟弟都沒有一個女人百分之一多!”他憤恨的說。
我震驚在原地。一億?陸禮宸從來沒和我說過。
吳全一把把我從地上拽起來,坐正,將手機(jī)放到我耳邊,狠狠地說:“待會兒,電話一通,立刻給我說話!”
我呆呆地聽著,嘟嘟嘟響了三聲,那邊傳來陸禮宸不耐煩的聲音,“喂,什么事?”
我感受到他對這個弟弟的不待見,可是無論是他哪一種情態(tài)的聲音,我都那么貪婪的聽著,低低地,溫和地,有禮的。
吳全在我面前示意我說話,無聲張大嘴巴,“說——話?!?/p>
我一聲不吭,聽著那端傳來陸禮宸的低沉悅耳的聲音,“如果沒事,我要去開會了?!?/p>
耳聽著陸禮宸要掛斷電話了,吳全撥出叼在口中的牙簽,威脅我說話,見我視死如歸,他毫不客氣的將牙簽用力的扎進(jìn)我的胳膊,我疼的咬著嘴唇,不發(fā)一聲。
彼端傳來陸禮宸掛斷電話的聲音。
我瞬間輕松下來。
見電話被掛斷,吳全的氣急敗壞的狠狠一巴掌甩過來,我被打的眼冒金星再次趴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另一邊臉直接蹭到水泥地面,估計也傷了。胳膊被牙簽扎入肉中,一點(diǎn)點(diǎn)流出血來。
“媽的!真是硬骨頭!”他再次拉起我,伸手掐著我的脖子,“你信不信,我有的是辦法折磨你!只要你把陸禮宸叫來,趁致遠(yuǎn)還未易主前,將致遠(yuǎn)交給我,我保你沒事?!?/p>
我有氣無力的說:“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好!很好!”他咬牙切齒的說。正準(zhǔn)備下一步的折磨時,身邊一個小弟提議說:“老大,既然姓陸的那么在乎這女人,你拍個照片發(fā)給他,他一樣會緊張會過來的。”
吳全一聽,一拍腦門,立馬樂了,“對呀!我他媽的怎么沒想起來!老弟,老子得了致遠(yuǎn)一定要重重賞你。”
說著那個小弟笑嘻嘻地把我拉起來,準(zhǔn)備要拍照。
盡管我盡量撇過臉,但陸禮宸也通過這張照片認(rèn)出我來了,他即時打過電話來,吳全繼續(xù)抽了一根牙簽叼在嘴里,響了四五聲后,才拿喬一般,接聽,“哥,您老不是在開會嗎?”
那端說了什么,我聽不到,只見吳全笑瞇瞇地說:“好說好說,我對嫂子可好了,就是她不說話,我拿牙簽扎她,她也不吱一聲。”
“哎呀,瞧您說的,她可是我大嫂,什么?我要什么,嘻嘻,我要什么您是知道的?!眳侨珶o恥的回答,姿態(tài)擺的老高。
說些看似對陸禮宸言聽計從,禮貌有加的話后,笑嘻嘻地將條件說了出來。
接著他蹲下/身來,笑瞇瞇的對我說:“嫂子,我哥想你了,想和你說說話。”伸手將手機(jī)放到我的耳邊。
“姚婧?!蹦沁厹厝岬穆曇衾镂⒋?,我瞬間明白他在往這邊趕,“姚婧?!?/p>
他又喊了一聲,我的淚水立馬流下來,憋了半天,硬冷的說:“陸禮宸,你如果來,我就死給你看!”
“啪!”的一聲,我還未聽到陸禮宸的回答,再次承受吳全的一巴掌。
他掛掉電話,惡狠狠地對我說:“操!不識好歹的賤人!他不來我讓你死的很難看!他來了,我收個人情成全你們,讓你們做亡命鴛鴦!”
“你個瘋子!他是你哥!你們有血緣關(guān)系!”我沖他大吼,這個時候全然沒了恐懼,反而是擔(dān)心。在我看到這幾個人之外不知道是怎樣的陷阱,他讓陸禮宸只身過來。
“笑話!他要顧忌血緣關(guān)系,會在我欠了那么多債被香港那些人追殺,他不管不聞!”
“那你是自作自受!”
“真是護(hù)著我哥呀,你們倆真是一樣的硬骨頭,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待會讓你們好好聚聚?!彼那橥蝗淮蠛茫桓矣嬢^,因為他篤定陸禮宸會過來,“你知道姓陸的有多硬氣嗎?有一次我偷了黑幫大哥的一批貨,嫁禍給姓陸的,當(dāng)時有十五個身強(qiáng)體壯的男人,姓陸的一個人對十五個人,嘖嘖嘖,那場面要多壯觀又多壯觀,畢生難忘啊!他說不是就不是,赤手空拳打了幾個小時,打倒了十一個人,被剩下四個打的吐血,骨頭都斷了,撐著站起來靠在墻上,依然說不是他,那黑幫大哥就他媽的蠢,直接把姓陸的斃了不就得了。最后被他的硬氣給感動了,送他去醫(yī)院治療,邀請他加入,媽的!姓陸的拒絕了,就沒下文了,也不見他追殺!老子不過欠了一千萬,天天追著老子,要老子的命!”
我聽著他的事兒,字字句句如刀子一般割著心頭。
“是不是覺得你男人特別強(qiáng)悍,要說嫂子在床上應(yīng)該也可以感受的到吧?絕對爽到爆!是不是啊,嫂子?一夜十來次肯定不是問題!”吳全無恥的調(diào)笑。
他根本不配做陸禮宸的弟弟!一點(diǎn)都不配!
就這樣,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
安靜的空間,忽然聽到門外急促的剎車聲。
我心下一驚。
吳全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吐掉口中的牙簽,“來了!送死的來了!”示意一個為我松綁,其中的兩個人打開門。
果不其然,陸禮宸只身前來,門剛被打開一個縫,他便猛地推開,吳全和身邊幾個人故意讓出一條通路。
他一眼便看到我,大步走到我面前,疼惜的看著我,“姚婧,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我該死!”他伸手輕輕撫摸我的臉頰,深深的自責(zé)。即刻脫掉外套,罩在我身上。
“你為什么要來?”我止不住的流淚。
“有你的地方,我一定會在?!彼麛堉覍⑽曳銎?,發(fā)現(xiàn)我的胳膊上還扎著一根入肉半分的牙簽,立馬轉(zhuǎn)頭一腳毫無預(yù)兆的踹在吳全的腹部,“我警告過你,不許動她!”
身邊那幾個欲上前,吳全一手捂著肚子一手制止,憋著疼勁兒說:“是她硬骨頭,一直不說話,不怪我!”
“現(xiàn)在放她走,我們新仇舊恨一次算清?!标懚Y宸面無表情的對吳全說。
吳全嘿嘿地笑,“哥,我傻??!放了這女人,我拿什么跟你算?”
“至少讓她在車上等著?!标懚Y宸退一步說。
吳全思考了一會兒,看著身旁的小弟,小弟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于是陸禮宸抱起我,向外走,他的臉貼著我的臉,低聲對我說:“高躍在車上,坐上車后,不管這邊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回來,高躍會帶你到安全的地方。如果我不幸發(fā)生意外……那個相親的男人……其實(shí)不錯,好好地幸福的活下去,我喜歡看著你笑?!?/p>
瞬間我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前所未有的恐懼,“不,沒有你我不會活下去。”
他笑著抱著我,向車子走去,“你終于承認(rèn)你愛我了,是嗎?”
“是,我愛你,禮宸,我們一起走好不好,什么都不要管了,什么都不要了,我們只要在一起。”我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哀求道。
他開心的看著我,“我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會有兄弟敵對,會有傷害云卿這一天,可是,老天卻讓我早認(rèn)識了你五年,如果早上十年或者晚上五年,都不會是這樣。姚婧,我只愛你?!?/p>
我終于明白,他的那句,姚婧,我預(yù)定五年后的你,好嗎?
他將車門拉開,將我放進(jìn)去,深深的吻著我,我淚如雨下,雙手緊緊的攥在他的衣服,他放開我,專注的望著我,“聽話,好好的。”
“不要,不要去?!蔽彝?,哀求他。
他伸手攥著我的手指,專注的看著我,一根一根的撥開。
“不要去,不要去,禮宸,不要去,我求求你,求求你……”
他放開我,毫不遲疑的轉(zhuǎn)身,帶上車門,向廠房走去,我立刻推開。
這時,公路上赫然停定一輛銀色的車子。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從銀色車子里走出來的人身上。
我不顧高躍的阻止,卻在下車之際看見吳全的手動了動,從褲兜里掏出一只槍來,對準(zhǔn)陸禮宸。
憤怒的說:“姓陸的,你竟然帶人來!”
“禮宸,小心!”來不及思考,我拼盡全力撲向陸禮宸,擋在他身前。
“砰!”的一聲。
“姚婧!”他轉(zhuǎn)身抱住我,痛苦地呼喊、:“姚婧!”
緊接又是幾個槍聲。
“姚婧,姚婧……”
突然,他的聲音好遠(yuǎn),我努力地,拼命地睜開眼,看著他痛苦的面容心疼的望著我。
禮宸,我的愛,為什么我總讓你那么痛苦,讓你那么心疼。對不起。對不起……
轉(zhuǎn)眼間,他突然笑了,問我:“姚婧,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他望著我,清澈的目光里帶著水意,一生的誓言都說給我聽。
“不,我不能答應(yīng)你。禮宸答應(yīng)我,好好地,好好地活下去,即使沒有我?!?/p>
“不,姚婧,我不能答應(yīng)你,我做不到?jīng)]有你?!彼难蹨I控制不住的落下來。溫?zé)岬兀瑓s燙到我的心。
“不可以……答應(yīng)我……活下去……”
禮宸,從開始到現(xiàn)在,到我生命的終止,我都愛著你。
“姚婧,姚婧……”他的聲音離開我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
我愛你,卻一直在逃,終究是逃不出自己的畫地為牢。
作者有話要說:實(shí)在難過……我去緩解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