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秀云還沉浸在剛才那突然一觸的震驚當(dāng)中,就已被拉起來,狂奔而走。她回過神時,也來不及朝后面看,只顧著跟梁健跑。
梁健他們的車子停得不遠,三人馬不停蹄地跑到車邊,迅速上了車,然后快速離開了那里。開了一段后,小五一直關(guān)注著后面,確定沒有車子跟來后,三人才松了口氣。倪秀云看了看梁健,剛才那一瞬間的旖旎,已經(jīng)被剛才的緊張所蓋過,此刻再想回味,卻已經(jīng)回味不及。
梁健問小五:“剛才的人確定是來追我們的嗎?”
小五猶豫了一下,回答:“不能十分肯定。但小心總是沒錯?!?/p>
梁健點點頭,稍微歇了會,轉(zhuǎn)頭問旁邊的倪秀云:“現(xiàn)在去哪?”
倪秀云回過神,道:“去我家吧要不?”
梁健點頭:“也好?!?/p>
倪秀云家在靠近省政府的地方,一個很不錯的小區(qū),綠化,地段……各方面都很好,這樣的小區(qū),應(yīng)該價值不菲。進到倪秀云家里,面積很大,裝修也很不錯。梁健不由詫異,一個接待處主任,再有錢,恐怕也沒這個實力,買下這套房子。只不過,有些事不好多問,也不便多說。
進門后,倪秀云就忙著去泡茶,梁健隨意看了幾眼,忽然發(fā)現(xiàn),她這家里,竟和太和的劉韜一樣,竟也是一個人住。梁健忍不住問:“姐,你一個人住啊?”
倪秀云端著茶過來,笑答:“要不然呢?”
梁健本想搭上一句,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太合適,便又吞了回去。接過茶杯,剛要說話,手機響了。
此時,窗外已是華燈初上了。
梁健看了一眼,是沈連清打來的。梁健走到了一邊,才接起來。
“怎么了?”電話一通,梁健就問。
沈連清先問:“書記,你今天回來嗎?”
梁健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倪秀云,猶豫了一下,道:“今天可能不回來,這邊還有點事沒處理完,有什么事?”
沈連清聽完,也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婁山煤礦的胡東來把吳金海弄回去了?!?/p>
梁健聽了當(dāng)即一怔,他立即想到了強旭陽。如果吳金海是在明德那邊,那么只要明德在,吳金海絕對不會就這么輕易被弄回去,但強旭陽,就不一定了。
只不過,昨天強旭陽帶走吳金海之后,不是應(yīng)該送明德那邊嗎?
梁健一邊想著,一邊就問:“吳金海是從哪里被帶走的?”
“環(huán)保局那邊?!鄙蜻B清的話證實了梁健的猜想。梁健心生些許失望,對強旭陽,這次的事情,也算是個考驗。本來,吳金海那邊的事情進行到那個地步,梁健對他的表現(xiàn)還算是滿意的,本想著,今后,或許可以重點培養(yǎng)一下。但沒想到,這個時候,這強旭陽竟然出了這么一個幺蛾子。
放走吳金海這件事,說很關(guān)鍵也不至于。吳金海這個人身上應(yīng)該有不少料,但目前未必挖得出來。只不過,這么一放走,在梁健和胡東來這幾人中間的這場博弈,那梁健算是失了一籌了。
梁健沉吟了一會,問沈連清:“強旭陽今天在干嘛?”
沈連清回答:“他今天好像不在太和。我之前聯(lián)系過他,沒聯(lián)系上。”
梁健無聲地冷笑了一下,這好一個不在場啊。
“這件事就這樣吧,不用去管。對了,月亮酒店那邊目前怎么樣?”梁健問。
沈連清回答:“局勢不是很好。大火的時候,有幾個酒店員工不幸遇難,目前有家屬天天在鬧。酒店方面相關(guān)管理人員早就躲了出去,只能靠明局長在那里盯著,生怕出事?!?/p>
聽到這里,梁健忽然想起,這月亮酒店的老板,好像也是個姓張的。不知此張和張?zhí)斓膹垼瑫粫峭粋€張。
又簡單問了一些情況后,梁健掛了電話。太和那邊雖然事情很多,但倒也不是非他回去不可。梁健便安下心來,待在了倪秀云這里。綠萼的事情,梁健還是想試一試。倒也不全是為了幫倪秀云,還有一部分是,這件事,非同小可,其一是道德上,其二,這張?zhí)毂澈罂赡軤砍吨枚嗳恕?/p>
夜逐漸深。梁健和小五隨意洗漱了一下后,在客房準備睡下。忽然倪秀云來敲門。梁健去開門,門外,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衣,簡單的圓領(lǐng)加長T恤款式,下擺在大腿中部的位置,下面一雙瓷白勻稱的腿,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fā)著炫目的光芒。
梁健瞄了一眼,就趕緊收回了目光,問:“怎么了?”
倪秀云有些為難地瞧了他一眼,道:“你之前說明天打算路上搶人,你想好怎么做了嗎?”
梁健如實回答:“還沒想好。你知道大概什么時間嗎?”
倪秀云看了一眼門里,小五不知坐在哪個角落,并沒瞧見。
“我們?nèi)空劙??”倪秀云問梁健。梁健點頭。
進了書房,倪秀云關(guān)了門。兩人坐下后,倪秀云看了梁健一眼,有些猶豫,道:“這張?zhí)焓莻€心狠手辣的人,這一次要是真被我們把綠萼搶走了,恐怕他不會放過我們。”
梁健道:“船到橋頭自然直?,F(xiàn)在能不能搶到人還不知道,就去考慮這些,有些不利于士氣!”說著,梁健朝倪秀云笑了笑。似乎是他的笑,給了倪秀云一些勇氣,竟心里也沒那么多的猶豫擔(dān)憂了。
她低了頭,道:“時間的話不是很肯定,只能估計是在下午兩點左右出發(fā)。但應(yīng)該不會從卿堂居出發(fā),可能會從草甸園出發(fā)。草甸園東面大約兩公里,就是高速入口。他們要送綠萼去上面,肯定會走高速。一旦車子上了高速,就不好動手了。所以,如果我們要去搶人,得在他們上高速之前。也就是從草甸園到高速入口之間的兩公里這段路程?!?/p>
兩公里走走需要一點時間,但開車卻是很快。梁健看著倪秀云,沒想到,她已經(jīng)想到了這么多。看來,她雖然猶豫,但內(nèi)心深處那種希望搶綠萼的渴望還是穩(wěn)占上風(fēng)的。
梁健問她:“這草甸園是什么地方?離這里遠嗎?”
倪秀云點頭:“挺遠的,有三十多公里。這草甸園是張?zhí)炫囵B(yǎng)女的其中一個點,那里有好幾個像綠萼這樣的小姑娘?!?/p>
“其中一個點?這樣的點很多?”梁健詫然。
倪秀云點頭:“具體有多少個我也不清楚,但就我所知道的點就有三個,兩個在西陵省內(nèi),一個在沿海的西江省?!?/p>
“每個點大概有幾個小姑娘?”梁健又問,神色已然凝重。
倪秀云想了一下,回答:“應(yīng)該不少于六個,但也不會很多。張?zhí)旌茏⒅仄焚|(zhì)的培養(yǎng),所以,每個點的姑娘都不會很多。有些小姑娘在被買來之后,培訓(xùn)一段時間后,發(fā)現(xiàn)各方面不合格之后就會被送走?!?/p>
“送去哪里?”梁健下意識追問。
倪秀云搖了搖頭,嘆了一聲道:“總不會是很好的地方?!?/p>
梁健心里沉了沉。
可能話題過于沉重,兩人都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忽然涌出來的某些情緒。沉默了好一會后,梁健才開口,問她:“這草甸園,你去過嗎?”
倪秀云搖頭:“我在張?zhí)炷抢?,根本算不得核心人物,頂多就是個棋子。這種核心秘密,他是不會讓我知道的。”
“那你這些信息是怎么知道的?”梁健隨口就問到,他沒想很多,就這么問了。倪秀云看了他一眼,自嘲般地笑了笑,道:“你也是男人,你應(yīng)該知道,男人酒一喝多,不僅褲腰帶松,這嘴也松。”
梁健一聽這話,便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問題問得有失水平。略為尷尬地笑了笑,梁健便帶過這個話題,奔下下一個重點:“明天如果要行動的話,人手方面,你有沒有人可以帶上的?”
倪秀云看他一眼,道:“我要是還有能信得過的,今天就不會找你了?!?/p>
梁健也有些尷尬,倪秀云的這話,讓他不知是該榮幸,還是該憐惜她。
他匆忙問下一句,好掩飾這時的尷尬:“既然就我們?nèi)齻€人,我要和小五先去商量一下,對了,你把草甸園的位置,發(fā)一個給我,我和小五研究一下?!?/p>
倪秀云點頭。
“你先早點休息,計劃出來,我再叫你。”梁健說完,起身準備走。倪秀云卻忽然伸手,牽住了他的手。
入手,冰涼。梁健的心口不由顫了顫。
他驚詫地低頭,正好看到她略大的領(lǐng)口內(nèi),那一抹毫無遮掩的嫩白,還有頂尖的一點嫣紅。瞬間,便覺得口干舌燥。
項羽久不在身邊,梁健已經(jīng)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和尚了。此時出現(xiàn)這種誘惑,還真是要命,下身的反應(yīng),無比的誠實。梁健臊得趕緊微微側(cè)身,希望倪秀云并沒有看到。
誰料,倪秀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目光嬌媚地從他下身一掃而過,梁健仿佛感受到了一股灼熱,瞬間,更加的血脈賁張。
梁健心里直呼要命,想馬上就走,可倪秀云不松手,他那心底最深處那最邪惡的一面,囂張的尖叫著,讓他根本挪不動腳步。
“梁健,謝謝你?!蹦咝阍扑剖怯幸夤戳航?,竟起了身,貼近來,那一張吐氣如蘭的嘴,在耳邊輕輕張合。梁健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到,只感覺那股氣,像一條靈滑的舌頭,輕巧地在他的耳背,脖頸間游動著,讓他酥麻陶醉。